屋里一阵寂静,只有狂烈的寒风在呼啸,透过窗吹进屋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砰!”一扇窗户因为经不起狂风的摧残关了下来,那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是命运的一声叹息。
白行文眼神凝重的看着窗外,外面的世界一片潇洒,树枝在风中疯狂地摇曳。
他低声呢喃道:“看来是要变天了。”
“什么变天了?”林幼安吸着鼻涕,声音带着一些哭腔的问道。
他微微一愣,刚想开口解释,却又反应过来,林幼安才多大,她怎么可能懂这些东西。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转头看向窗外。
好在现在已经快要立春,院中的花开了一些了。
他指着院中的那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茶花道:“变天,就是指春天要到了,你看院中的花就要开了。”
林幼安顺眼望去。
春寒料峭,外头乌云密布,世界灰蒙蒙的一片,远处院中的那一抹山茶花的红却是格外的显眼。
那红色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火,给这寒冷的世界带来一丝生机。
............
白行文爬上院墙,那院墙爬满了青苔,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他看着底下的林幼安,林幼安正挥着手,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纯真的看着他。
“林幼安。”
“嗯?”林幼安抬眼望去,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
少年骑在爬满青苔的墙头,微风拂过,吹动着他的头发飘零了起来。
他的头发乌黑亮丽,在风中肆意飞舞。
站在墙角下的林幼安看着他,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少年微微眯眼笑,嘴角上扬,露出了那几个洁白的牙齿:,他的声音温柔而关切:“我不在的时候,记得照顾好自己哦。”
“嗯嗯。”林幼安用力的点了点头,回笑道:“你要记得来找我玩哦。”
“我要走了”少年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到眼底的情绪。
“你要去哪?还回来吗?”林幼安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她向前走了一步,眼睛紧紧地盯着白行文。
少年指着院中还未绽放的山茶花,说道:“看到那株花了吗?等到花开花落十次,我就回来了。”
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像是在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
“好!”林幼安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因为在她看来,从一数到十很容易,所以从花开到花落十次也很容易。
她不知道的是,从花开到花落需要十年。
这就是这十年,林幼安每当有空余闲暇,就会趴在窗边看它,数它的花瓣。
她的眼神专注而又固执,每天都在期待着花瓣的变化。
若是数到花瓣比昨天的少一半,她就会开心好久,因为那就意味着距离白行文回来的日子更近了,这也是支撑她熬过这漫长岁月的一个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幼安在柳家的生活并不好过。
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打扫庭院、洗衣做饭,稍有差池,舅母便会尖声呵斥。
有一日,林幼安在打扫庭院时,因身体疲惫,不小心打翻了一盆水。
那盆水“哗啦”一声倒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舅母应慕婉看到后,瞬间暴跳如雷。
她冲上前,扬起手,就是给林幼安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声响,林幼安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手印。
随后恶狠狠地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故意的?想把我这院子弄成水洼吗?”
林幼安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的脸火辣辣地疼,哽咽着说道:“舅母,我不想故意的,我太累了。”
“累?你有什么资格喊累?你在我家吃我的住我的,还敢偷懒!”说着,应慕婉竟拿起一旁的扫帚,朝着林幼安的身上狠狠地抽打。
扫帚落在身上,林幼安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试图用手臂去挡,可舅母的打骂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打完后,林幼安的身上满是淤青和伤痕。
她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哭泣,心中充满了对舅母的恐惧和对未来的绝望。
又一个寒冬刺骨的冬日午后,林幼安像往常一样在院中里洗菜。
冰冷的水从水桶里舀出,冻得她的小手通红,麻木不堪。
突然,一个雪球飞来,砸在她的身上,冰冷的雪水顺着脖颈滑进衣服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哈哈,小孤女,这就是你的命!”柳锦曦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得意的大笑,眼睛里满是嘲讽。
她穿着厚厚的棉衣,与林幼安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幼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被无奈取代。
她低下头,继续洗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然心中充满了悲哀和不甘,不过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
就在这样的生活下她熬过了十年,可惜这样的日子并没将她摧残。
依旧坚强,等待着她阿父有朝一日可以回来,将她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