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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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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这天,天空澄碧,没有一片云,七月末的温度依旧稳定发挥,燥热得令人想整天泡在水里不出来。

傅迟满头是汗,长发高高束起,头型饱满,一字眉下的眼眸熠熠生辉。

白色紧身T恤,黑色高腰工装裤,厚底短靴,一身打扮利落清爽,张扬着青春活力。

她左手拎一个包,右手拎一个包,步履轻快,放到车后座上。

关上车门,傅迟没立刻回屋,反正站在艳阳下,虚虚眯起双眼,抬手遮住半张脸,仰头眺望。

阳光好似穿透纤细手骨,整个手掌微微透着光,指甲圆润,泛着健康的淡粉色,小月牙盘踞。

她一张脸雪白,半边唇角轻勾,低低嘀咕句:“天气不错,就是有点热。”

片刻,她又往屋里跑,回去途中顺手摘朵白色圆锥绣球,插到门口的花瓶里。

“煦姨,家里还有绿豆吗?我记得放这里了,找不到。”

傅迟在厨房里这翻翻,那翻翻,愣是没找见绿豆,转头开始找帮手。

裴煦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袋绿豆递给她,笑起来,眨眨眼,目光略带调侃:“去马场这么高兴?昨天晚上东西就收拾好了,今天五点就起来,之前又不是没去过。”

“好久没去,是有点…兴奋。”

傅迟眸光摇曳,瞥向别处,轻声应着。

“嗯……我没记错的话,貌似刚放假时,小瑾刚拉着你去过一次。”

……

……

裴煦温柔笑着,目光亲切。

傅迟原地汗颜:大意了,煦姨的记忆力超强。

她小声辩解:“都过一个多月了。”

裴煦见她脸蛋慢慢爬上绯色,终于放过她,没再继续逗人:“去玩喽,放暑假,待在家里没意思,你要多像小瑾那样出去跑跑。”

说着说着,她突然叹口气,眉眼柔和,感慨道:“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初一个个都是小娃娃,你刚到家时,还那么一小点。”

抬手在大腿处比画:“这么小,还很瘦。”

裴煦语气欣慰,笑眯眯地看着她:“但现在都比我长得高了,真好。”

傅迟心底涌过一汪暖流,放下绿豆,走近裴煦,弯腰抱住她,笑着说:“没办法,家里只有煦姨会做饭,做得还那么好吃,我想瘦都难。”

“今天嘴怎么那么甜。”裴煦拍拍她肩膀。

“这不是,心情好。”

她眉毛一扬,眼底闪着狡黠光芒,口吻自然,随口问道:“煦姨最近怎么没有和母亲一起去公司?”

嗓音刻意压低:“难不成,母亲进入更年期,脾气暴躁,看见人就烦?我昨天刚被她批了一顿。”

裴煦唇角一滞,瞬间想把刚才说傅迟嘴甜的话收回来。

这人蔫坏。

傅迟喉间发出克制的笑声:“我猜的,我猜的。”

也就趁裴烟回不在,这两人才敢这么放肆。

“煦姨,我要煮绿豆汤,以防中暑。”

两人站在厨房操作台前,一边煮汤一边聊。

裴煦:“放些百合、莲子还有薏仁,增强解暑效果。”

傅迟:“好。”

小煮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蒸汽烘到脸颊上,不一会儿就浑身是汗。

“怎么会想做管家呢,小迟?”裴煦打开一点窗户透气,声音在背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嗯,或许是想做些什么,来报答这里的一切。”

傅迟说得诚恳。

但她知道,这只占很小一部分理由。

“会很累,而且,当了管家,就永远离不开裴家了。”

傅迟指尖微顿,转眸,裴煦面上淡淡忧郁直直映入眼底,眼角细纹悄无声息爬上她心尖。

心脏骤然一紧,缩起来。

她盯着咕噜噜冒泡的绿豆汤,白色的莲子在水中翻腾沸涌。

“那就不离开。”

裴煦从她嗓音中听出倔强来。

“我没想过离开。”

而且她也不想离开。

头顶落下轻柔地抚摸。裴煦笑笑,揉着毛茸茸的发顶:“当然,这里是你的家。”

“是我们的家。”

傅迟准备好出行的一切,就差人了。

刚过六点,裴泠初从三楼下来,穿着傅迟一早给她准备好的修身长袖防晒,黑色小脚裤,高腰三排扣设计,同样扎着高马尾,眉眼低垂,飒爽帅气。

傅迟站在楼下足足看了一分钟才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

看多少遍也看不够,好漂亮。

心口涌上酸溜溜的醋意,傅迟抿唇瞥她,暗自思索:要不现在去打电话,今天上午把整个马场包下来好了。

这么漂亮动人的裴泠初,别人不能看!

“小迟,早上好。”

裴泠初浅笑着同她打招呼,去厨房倒杯温水喝。

“早上好,小初姐姐。”

傅迟按住蓬勃滋长的占有欲,亲昵挽上她的手臂,说道:“小初姐姐,我们吃完早饭就出发。”

裴泠初点头:“好。”

早饭一过,傅迟开车,裴泠初坐副驾驶,两人前往驰风。

驰风是首都最大的马术俱乐部,是商务人士谈合作的好地方。以高昂的服务费用,中西餐结合的餐厅,室外室内马场设备齐全,专业人员指导闻名。

也是裴氏企业下的产物。

傅迟是常客,接待人员虽不知她们和裴氏总裁的关系,但仅凭她手里最高级别的会员卡,便足以彰显地位不低。

接待人员恭恭敬敬,面上挂着礼貌得体的微笑:“傅小姐,您指定的教练和马匹已经安排好了。”并引她们去更衣室,“请两位先去更衣室换上马术服装,并佩戴好护具,随后会有工作人员带领前往马房。”

“好,谢谢。”

傅迟抬抬下巴,唇角微勾,点头回以礼貌的笑容,左肩背包,拉着裴泠初进入贵宾区,“走吧。”

在国外没有时间,有些年头没来过马场,裴泠初记得最后一次骑马,是在她考国家三级证书那次。

这么久没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骑。

心情有点微妙。

“小初姐姐,怎么了?”

傅迟见裴泠初神情有些不对劲,捏捏她的指尖,温声问道。

裴泠初抬眸看她,弯弯眼尾,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只是很久没来了。”

傅迟的语气似闲聊,问道:“小初姐姐在国外不去骑马吗?”

“时间太紧,没空去。”

“嗷,这样。”傅迟扭头冲她眨眨眼睛,唇边扬起俏皮的笑意,眉峰微挑:“那我今天是否有荣幸成为小初姐姐的教练,免费的哦,要考虑好哦。”

尾音弯弯曲曲地跳跃:“今天是小迟教练,好难得哦。”

傅迟在逗她开心。

裴泠初愣住一秒,眼底转而流露出笑意,喉间发笑,轻盈盈的。

是会哄人的。

见她终于笑了,傅迟也开心,“好啦,我们去换衣服,等会儿还要去备马。”

贵宾区是专门为高级会员准备,有休息室、更衣间和淋浴间。

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马术服。

两人换好衣服,从更衣间出来,傅迟整理着手套头盔,余光注意到裴泠初,目光微怔,抬脚走过去。

“小初姐姐,不要动。”

一阵淡淡的草药香落下来,裴泠初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怎么了?”

她察觉到头盔被碰了碰,撩开眼皮挑眸瞧傅迟。

“似乎有点紧,会不会夹脑袋?”

她的呼吸落在鼻尖,像被蒲公英羽毛轻扫,裴泠初凝神感受,后说道:“还好,不是很紧。”

“换一个,头盔不合适,不安全。”

傅迟眉头紧锁,语气也带了些不满,伸手解开她下巴上的卡扣,双手用劲,掰着头盔两侧摘下来。

“小初姐姐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人换一个。”

傅迟再回来时,表情很淡,唇角耷拉着,怀里抱着头盔。

“生气了?”

裴泠初还是敏锐地觉察到她有点不高兴,是因为头盔的事?

傅迟摇摇头,垂眸看着坐在小沙发上的人,语气很低:“没生气。”

“那怎么也不笑一下?”

指尖包裹进温热掌心中,她撇撇嘴,略带抱怨:“一点都不专业,我把尺码都发过来了,她们还能弄错型号,如果因为佩戴护具不合适,导致受伤怎么办,她们从哪里赔我一个完好的裴泠初。”

傅迟气呼呼地坐下,双臂环胸,颇像一只急匆匆护主咬人的小狗崽。

裴泠初哑然失笑,抬手捏捏她软乎乎的脸颊,轻哄道:“这不是有某位小管家眼睛尖,及时发现不对,已经换了么,不会有危险,也不会受伤,最后肯定是一个完好的裴泠初,嗯?别气,笑一下,小迟。”

傅迟脸热了热,心里那点不愉快瞬间哄好了,斜身轻靠在裴泠初肩膀上,手臂腻歪歪地贴在一起,哼哼道:“好吧,不气。”

裴泠初笑着,又捏下她软厚的耳垂,松开:“我们去马房。”

“噢,好,我给你戴头盔。”

傅迟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起身,站在裴泠初面前,膝盖相抵,动作轻柔地戴好头盔,系好卡扣,调整好松紧。

她问:“感觉怎么样?”

裴泠初目光含着赞扬,说道:“正好。”

但她没意识到一个问题:傅迟是如何知道她的头围多少,并没有用软尺量过的记忆。

……

马房内,空气中飘着不大好闻的气味,氨气的味道有点刺鼻。

裴泠初盯着面前毛发油光发亮,高大健硕,打着鼻息,鬃毛在风中飞扬的弗里斯兰黑马,她心头涌上一股熟悉感。

“这是你之前骑的那匹马。”

傅迟在旁边说道,口吻淡淡的,没看她,手里牵着一匹青马,名叫“余温”,温柔地在它面上抚摸,又轻拍马背。

裴泠初眸光微闪,缓慢抬手碰碰马脸,掌心热乎乎。

十年前,它似乎还没有这么高大。

唇瓣微动,一个名字从口中呢喃而出:“羽翼。”

马儿像是认出它离别多年的主人,主动晃着脑袋蹭一蹭她的掌心,发出喷气,长鸣一声。

心中一动,裴泠初展露笑意,眼底闪烁,又轻声说:“好久不见。”

傅迟递给她水勒,边往马头上戴,边说:“你走了之后,它都不愿意让别人骑,天天自己在马场里绕圈玩。”

裴泠初瞳孔一怔,有些愧疚,捏紧手里的水勒。

“所以,小初姐姐以后多来,骑马就当放松。”话锋一转,傅迟开始暗戳戳争宠:“但是小初姐姐也不能光来,不然它们会飘的。”

“俗称,调皮,不听话,会故意捉弄你,我上次就被余温吐了一脸口水。”

暗藏威胁的目光落到余温脸上,后者似乎觉得气氛不大对,朝反方向偏开头,跺几下马蹄,诡异地从它脸上看到尴尬。

裴泠初闻言,抿唇笑了,点头:“好,以后常来。”

两人备好马,沿路牵着往露天马场走。

马场中设置了障碍物,跃栏。

刚到,便有两个教练兼安全员围上来,其中一个凑在裴泠初身旁,正说着什么。

傅迟抬手,示意自己旁边的女教练,温声拒绝:“没事,我不需要。”

教练知道她是这里的常客,便不多说,回到待命点。

正好乐得清闲,还有钱拿。

然而,当傅迟准备上马时,冷不丁看见另一名女教练,那手都碰在裴泠初腰上了。

???

护人哪有这么护的?!

她目光一凛,脚瞬间从马镫上撤下来,周身气压骤降,快步朝裴泠初走过去。

冷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一个跨步,直接把女教练挤开,护住裴泠初,皱眉瞪着她。

女教练手脚僵硬,傻眼:不是,她干什么了?

“小迟,怎么了?”

傅迟眼尾一压,又凶又委屈,看向裴泠初:“她刚刚手都放到你腰上了!”

今天都是些什么人,这么不专业!

裴泠初目光一顿,转头看向女教练,后者简直要哭了,苦着一张脸解释:“没有,真的没有,傅小姐,我们哪敢啊,刚刚就是正常的辅助上马。”

“我刚刚明明都看见了,你离她那么近,正常情况下距离哪有这么近!”

傅迟语气咄咄逼人,女教练张着嘴,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小迟,好了,我没事,她没碰到我。”

裴泠初拉拉手,温声细语地安抚:“我真的没事,别紧张。”

傅迟气焰熄灭,咬着下唇,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固执地又问:“她真的没碰到你吗?”

“真的没有,或许从你那个角度看,是错位呢?”

她轻抚着傅迟手臂,一点点把毛顺平。

“不要教练了,我保护你,我带着你遛圈,好不好?”

裴泠初纵容又宠溺地笑笑:“你要是保护我,你的马怎么办?”

傅迟直接一句话解决:“没事,它不会有意见的。”

“好吧。”

说着,裴泠初掌心按在她后腰上,往前推一把,“小迟。”

傅迟自知刚才情绪有些激动,压压下巴,面向女教练,低眉顺眼道:“对不起,我刚刚错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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