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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床前运策庙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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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风雨算是过去,谢千弦能把假的说成真的,但真话,无论如何也假不了。

他一路将太傅送至府外,终于忍不住开口:“多谢太傅。”

上官明睿点点头,望着这个年轻人,似乎是在等他袒露更多。

谢千弦想起他在殿中对自己的提示,心中暗自思量,他自问没有暴露,可上官明睿,究竟知道多少?

像是看穿了他心底的猜疑,上官明睿神色平静,悠悠道:“我与李大人是几十年的旧相识,他为人正直清廉,我不知他有妾室。”

他一愣,可上官明睿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他竟感觉不到一丝威胁。

只听他继续说着,却又十分笃定:“就算他有妾室,他也决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在外流离失所。”

谢千弦垂下头,有些尴尬,尴尬之余,亦有些歉疚,嗫嚅道:“那太傅为何…”

“我不知你是谁,”上官明睿摇摇头,同时却也十分坚定,“你很聪明,我不拆穿你,是因为我可以确定,你对殿下没有威胁。”

顿了顿,他目光灼灼:“但我仍想知道,你为何要来到殿下身边。”

谢千弦深吸一口气,上官明睿与李建中是旧相识,他还是不能全然告知自己的身份,但起码可以透露一点,这样,就算萧玄烨再不允许自己上朝,可看在上官明睿的面子上,他得答应。

他抬头望向上官明睿,那李寒之的胆小怯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麒麟才子的骄傲,喉间滚过一声轻笑,震碎满院寂静…

“太傅可曾听过,奇货可居?”

奇货可居…

上官明睿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不知怎的,上一刻,这年轻人似乎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现下,一身素色布衣下却透露出几分摄人的贵气,像个运筹帷幄,搅弄天下风云的谋士。

“金麟跃海逐风途…”谢千弦似乎是在品尝这句话,反笑问:“金鳞岂是池中物?”

“太傅相信殿下是王者之才,我也信,所以,我奉他为君,我要助他,一统天下,不在瀛国,而在九州!”

“我要做丞相,不是瀛国的丞相,是天下人的丞相!”

“太傅今日辅佐的是太子,来日要雕琢的是…”他忽然侧身,衣袍无风自舞,刹那间里,上官明睿看见年轻人眼底燃烧的星火,是焚尽九州的野望,他唇齿轻启,吐出了四个字:“千古一帝!”

伴随着这个“帝”字的声音出现,恍惚间,上官明睿似乎听见了玉碎昆冈的轰鸣,帝,何谓帝?

管子曰,明一者皇,察道者帝,通德者王[1],连天下共主的周天子,都还只是“王”啊。

对面的人细细盯着他,倘若这时谢千弦有一分的胆怯,上官明睿或许都不会相信他的能力担得起他的这份野心,可谢千弦没有。

他继续试探:“你可知,上一个言奇货可居的人,是何下场?”

谢千弦那一双桃花眼里毫无惧色,反倒添了几分锋芒,徐徐道:“前人赌输,是因他们只看得见一国方寸,我要的赌局,在天下。”

二人对峙良久,终于,上官明睿点点头,像是认可了他,“你若是这么说,我便明白了,只是我要劝你,你若真想留在殿下身边,奇货可居这四个字,除你我二人外,不要再让第三人知晓了,尤其是殿下。”

“小人明白的。”

送别太傅,天也黑透了,谢千弦像往常一般走去萧玄烨的寝殿,走到门口,眼珠一转,转头就走,一路上碰见了准备去伺候萧玄烨就寝的侍女,往常他总是抢着表现,要自己做这些,而这一次,他径直越过了这群人,回了自己的寝殿。

来太子府都快一月了,他自己的寝殿,他都还没睡过一晚,晚上守着萧玄烨,白日也守着他,他今日还这般误会自己,是该冷落冷落他。

房内点着几盏蜡烛,谢千弦随意翻着本书惬意的靠在榻上,书页不时的翻动着,可他却没能看的进一个字,他心里有某种期待,想知道萧玄烨会是什么反应。

而那边,萧玄烨眼见一队侍女进来,却没有看见李寒之,他按捺住心中的不悦,在侍女做完了一切都还没有看见李寒之时,他终于忍不住问:“李寒之呢?”

“回殿下,李先生,在西配殿。”

西配殿,也就是说,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玄烨“嗯”了声,听不出其中喜怒,侍女便只能退下。

他孤身一人坐回榻上,望着这空荡荡的宫殿,瞥到了角落谢千弦安置的花草,明明才一个月,这处寝殿,好像处处都有了他留下的气息。

思绪飘散中,他忽然望向自己的右手,他记得,谢千弦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正好碰上自己的梦魇。

那只手似乎到现在还残存着他的温度,他对自己忠心吗?

好像是任谁也看得出来,可他的来历,也一样如楚离所说,是无凭无据。

在如此的挣扎中,萧玄烨问自己,是否可以信任这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谢千弦听得门外传来一声侍女的“太子殿下。”

他心里一动,萧玄烨果真是来了,不知怎么,他心里有些激动,却侧身吹灭了蜡烛。

门外的萧玄烨刚要上前去敲门,就见屋里灯火一暗,这明显是故意的,萧玄烨品出些幼稚,又无端觉得有趣,只是漫不经心说了句:“既然状元郎歇下了,上朝一事,就改日再议吧。”

屋内的谢千弦听他这一句,笑出声来,萧玄烨还知道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呢,但给了台阶还不下,那可就是蠢了。

于是房门被打开,萧玄烨看着那张脸,耷拉着脑袋,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难受?”萧玄烨轻声问。

在他面前,谢千弦总是将李寒之的角色拿捏的恰到好处,这次也是一样,他轻哼一声,倔强道:“没有。”

他本期待着,萧玄烨会不会再说几句好听的,可他却说:“不过是主子责怪几句,还要主子来哄,我倒是没见过你这般的奴才。”

一句调侃,李寒之却当了真,弱弱问:“在殿下看来,我与其他奴才,是一样的吗?”

一抹银灰洒下,映出他眼底一片澄明,在那片澄明中,萧玄烨看见了他对自己的依赖,他时常在想,当初那一句爱慕,究竟是否有真情。

即使这些天的陪伴,他看似处处以自己为中心,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爱慕自己,都说当局者迷,可他却异常清醒,在这份他表现出来的爱慕里,他总是看不见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顺从,是交付…

“夜深了…”他最终只说了这三字,“明日还要早朝,早点休息。”

谢千弦跟在他身后,像他自己说的,有台阶不下,那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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