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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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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他抬眼看向云婳婉,示意她说完。云婳婉微微笑着重新坐下,提起壶沏了三杯茶,在那袅袅茶烟中轻启嘴唇,于方濯跨进门的那一刹那淡淡开口:

“——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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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绮有句话倒说的不错: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又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出半日观微门主和徒弟吵架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振鹭山。虽然如今民间暗潮涌动,甚至有几座城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但对于这群远离世事每天就只能练剑打雪仗、连招猫逗狗这种高难度动作都很难完成的每天都闲出屁来的振鹭山弟子来说,山内若是出了八卦必然会争先恐后冲在第一线。

更何况这还是观微门的八卦:相传内门最乖最贴心的方濯师兄竟然和师尊吵架了,这谁不来啃一口谁不是人啊。一时外门内门沸反盈天,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这俩人偷偷地瞧。特别是在柳轻绮回了山后,魏涯山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意外(主要还是想给他找点事干),将外门文课的任务再度交给了他。这固然是魏涯山的决策,可在这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外门弟子眼中,这无非是一个信号——

吵架是真的,矛盾也是真的,所有的情报都是真的,观微长老和方濯师兄就此决裂分崩离析,从此后大家再也不用忍受方濯师兄的地狱恐怖课堂啦!能混的美妙日子再度重归!

一时消息传遍,群情激奋,人人欢欣鼓舞,为了这突如其来的伟大胜利。故而柳轻绮不情不愿拉着脸带着书本到了外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这群年龄分布在十岁到十五岁不止的孩子端坐在堂内,眼巴巴地望着他,双眼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这种从未有过的欢迎态势也让他一愣,有胆子大的更是直接拍桌欢呼起来,冲上前拉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地问他病好了没,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其实全外门都知道,他能有个什么病,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方濯大魔头挟天子以令诸侯瞎扯出来的借口,但态度还是得有,唯有单纯而无辜的眼神才能最让面前的这位极好拿捏的“先生”心软成一滩水,最好再配上汪汪泪眼,效果更佳。果不其然,柳轻绮龙颜大悦。那满心的糟糕心情一扫而空,自然而然生出了些许久别重逢感受,摸摸这个拍拍那个,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当然也明白自己能这么受欢迎,也不完全是人格魅力的原因(可能也没多少),大概率是方濯下手是真狠,把这群崽子都给弄得人心惶惶的,抓着这个不管事的回来死命讨好,就怕他跑了。他心里清楚,外加还憋着闷气,心情好了一段时间,上课到一半就又抑郁起来。跟方濯在一起久了,感情也就没那么内敛,外放了不少,于是布置作业比之前他带课的时候多了一倍,大笔一挥就此走也。

好在方濯管得实在太严,尽管作业比之前翻了倍,可对这群可怜孩子来说也是极大的恩赐了。是以没一个人有异议,大家高高兴兴地目送他出门,随即才开始收拾书本,只觉岁月安好,人生有望。观微长老只不过是长久不来上课所以手上暂时没数罢了,只要能让他一直上着,何愁不能等到事回正轨、尽情自由潇洒一日?

算盘打得很好,若没有意外也许当真能等到柳轻绮再度厌烦了上课的那一天。那时真正的自由疾驰而来,美好的未来接踵而至,大家便可以再次恢复睡的睡、聊的聊、看话本的看话本的完美生活状态,手牵手共同奔向混的仙境。

但也有明眼人提出了怀疑:万一方濯师兄又和观微长老和好了呢?

事实上这的确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因为未来有极大的可能会如此发展。谁也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是什么矛盾,因而,作为三人成虎的余波,也作为一颗定心丸,无数的猜测开始悄悄从外门传开,渐渐广为人知。

柳轻绮在外门有一搭没一搭地提问的时候,方濯正坐在观微门里,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君守月翻身做主人,站在他对面义愤填膺地骂他是木头,而罪魁祸首便是一侧的唐云意,手里拿着本书卷,正幸灾乐祸地看他挨骂。手里的东西正是他方才大声朗读出来的:外门有关观微门主与大师兄纠葛猜测汇总。竟然还成了一本集子,足以见得又损又闲。

要放以前,方濯不能说一点儿也不在乎,至少也是云淡风轻一笑而过。澄清误会固然重要,可也要看看对谁澄清,若是本便是一帮听风就是雨的人,说也没用。是以很多传闻他都不做理会,任由其发展一段时间也就销声匿迹了。可这回不同。这事儿还牵扯到了柳轻绮,而他们刚刚吵过架不足三日。柳轻绮本来就在气头上还没下来,再听这么一遭不得给他气死?方濯惶惶之分外无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倒是也想过找柳轻绮道歉,但思来想去,唯有一点挡在面前不可逾越:

不敢。

“你说说你呀你、你呀你、你呀你!”君守月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遇到事情你就爱自己躲起来,也不看躲着能不能解决问题!之前是,现在还是!你就说,你就说说!当乌龟有什么用?当乌龟就能让师尊主动过来找你和好啦?当乌龟就能让你把误会都解释清楚啦?你除了真的变成乌龟以外什么也做不了!不对,你就是乌龟,就是王八,一个头就是顶个身高用不长一点脑子!我看,要不是三师姐在路上遇到了你,你这辈子都不会来找我们了!这辈子都不会解决问题了!”

方濯自知理亏,一句话也不说,由着她训。如此在观微门倒还真是个奇观。祝鸣妤抱着肩膀靠在窗边,若不是她,的确方濯可能一直到问题解决都不会去寻求师弟师妹的帮助。而过程也很蹊跷奇异,是从一次偶遇开始的。

自打云婳婉下山归来,祝鸣妤便很忙碌。她原本时时刻刻跟在师尊身边,这下也不得不抽身到魏涯山那边去帮忙。具体帮的是什么,方濯也不太清楚,唯有每日清晨在练武场能看到她的身影,其余时刻只能恳求在饭堂相见。这回柳轻绮呼风唤雨找人过来看他的角和鳞片,她自是也没有赶上,可是却从聪明喇叭好师尊云婳婉那儿听说了此事,竟然寻了个机会,拦在方濯回观微门的必经之路上,主动要求,开门见山:

“我想看看你的角。”

“……啊,”方濯吓了一跳,但由于还蔫着,被吓的这一回也是雨水打湿的麦芽版本,跳不起来,“师姐啊。我师尊,呃,我师尊说不要随便把角给别人看。要不算了。”

他低着脑袋,肉眼可见的兴致不高,行了个礼,便打算绕过祝鸣妤直接溜号。祝鸣妤却抱起肩膀,做了个与现在同样的动作,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一锤定音。

“吵架了。”

方濯轻咳一声:“没有。”

祝鸣妤道:“你情况不对。”

方濯还想负隅顽抗:“没……”

祝鸣妤直截了当地说:“昨天守月和啸歌师弟在饭堂互相喂饭,你分明看到了,却没有任何反应。你情况不对。”

“……”

祝鸣妤问:“为什么吵架?”

方濯不说(不知道怎么说),祝鸣妤也自有办法。她连拖带拽地把方濯弄回观微门,召集大家开会,方有了上述一幕。

要么说急病乱投医,方濯明明比她君守月还大了三四岁,她自己的感情状况也是刚从一团乱麻凄风苦雨之中解救出来没多久,实在能称得上是一句“半斤八两”。但奈何她的暗恋举世皆知、旷日持久,身边还有廖岑寒这个不中用的每天瞎转悠,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步,理论知识强悍得很。

于是上来先给方濯一顿训,为他痛失良机而捶胸顿足,说当晚他就应该死皮赖脸地钻到柳轻绮房里去,沉痛地跟他道歉发誓,这事儿也就这么过了。可他倒好,非但没抓住道歉的最佳时机,反倒还拖了三日。如此一来,柳轻绮看到他岂能不如被火上浇油,头顶上都能烧三菜一汤。

为此方濯也是委屈:“我倒是想,可他不理我,我也不敢靠近

君守月气得哇哇叫:“你脸皮就那么薄呀?我怎么不信呢!”她一伸手,气冲云天:“你再给他读一遍!”

唐云意欣然道:“好!”当即便举起书本乱翻两页,抑扬顿挫,大声念道:“有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话说此前纠缠师尊不得,那方濯便换了路子,想着以情制胜。可不想观微门主多年常修无情道,此心已如严霜般,冰冰凉再进不入一人。方濯无法,日夜肖想,苦于相思,竟就此病下,一月方好。病中痛思,只觉半生思念皆付流水,想来愈加伤怀。醒后见振鹭早春,念及病中憔悴,师尊竟不曾多问一句,遑论亲自照料?一时心下大痛,面如死灰,绝望下咬破手指,成血书一封,只想与观微门主就此恩断义绝,了却诀别自身……”

“好了好了,好师弟,停停停,算师兄求你了,”方濯按着脑袋叹气不止,形容枯槁,神思崩溃至极,“这他妈谁写的东西,能给他抓出来吗?师尊修无情道?他就算是要编话本能不能也尊重一下实际情况啊?”

“而且,还有,”他加重了语气,“我和师尊的事情天知地知,呃,你们知我知。谁传到外门的?”

君守月嗤之以鼻:“这还用得着人传?你和师尊整日形影不离,后来你又帮师尊去代课,得罪了一帮人,外门那些人精早拿你俩做足了谈资。你现在听的,不过堪堪一页、冰山一角。瞧瞧,”她从唐云意手中将书抽出来,丢到方濯面前,“有胆子大的,还敢编排你是师尊的私生弟弟,师尊因一时无法忍受才和你决裂。至于因何无法忍受嘛,那自然是——”

廖岑寒见话题好似要疾驰去了什么奇怪的方向,连忙一扯缰绳,打了圆场:“什么地方也好说这话。隔墙有耳,小心被师尊听去了,回来罚你。”

君守月想想也是。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方濯解决问题,而不是聚众看他那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的“追随者们”给他瞎编的小黄文。明确了主要矛盾后,君守月立即打起精神,快准狠地给方濯制定了道歉计划,力图要让他在一日之内解决这历史遗留问题,大家既不用忍受他那蔫了吧唧的样子,也不用每天小心翼翼地躲藏柳轻绮那沉闷脸色,再度恢复混日子的其乐融融美好生活,何乐而不为?

“首先,第一步——”

君守月居高临下,双手叉腰,嘿嘿一笑。

“先迷死他!”

方濯:“?什么?”

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一下被君守月拉了手腕,猛地拽出了门。而君守月也十分有团结精神,秉持着一荣独吞一损俱损的原则,在把方濯拉出去后还转头邀约:

“你们几个来不来啊?”

“来。”祝鸣妤说。

“来!”唐云意蠢蠢欲动。

唯有廖岑寒摆摆手:“不来了。”他一脸遗憾:“朋友们,老祖宗有句话真的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掌门师叔给他安排了一份文书,他自己不想写,就推我身上了,虽然给了钱,但是宝贵的生命就这么被他占用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呐懂不懂。”

“所以大师兄你真的快点跟他和好,他就是因为不去找你才来折腾我,有的师兄只有你一个人做,真的,我恕难从命。”

言外之意就是痛苦地婉拒了。君守月看他眼睛立即耷拉了下去,面容也略带沮丧,明显一副被无良地主抢了耙子的苦大仇深模样,摸了摸下巴。随即道:

“可是我终日在山上,总不了解民间风尚……本来还打算让瑾儿帮忙参谋参谋的——”

话音未落,垂头丧气就要往屋里走的廖岑寒猛地立正站好转身,背挺得溜直,此前那一脸被欠钱似的颓然一扫而空,目光灼灼地盯着方濯:

“大师兄,我去,我当真去!也不是为了什么,就是觉得保卫我观微门下一方和平、人人有责……”

“呸!”君守月笑骂道,“你的文书怎么办?”

“自然有人帮我写。”

廖岑寒盯着方濯不动。方濯蔫了几日,脑子都不太灵光了,硬是与他含情脉脉相对半晌,方才如梦初醒,指了指自己:

“谁啊?……我吗?”

“嘿嘿。”

廖岑寒说。他两步走来,精神百倍地一把揽住方濯肩膀,笑嘻嘻地说:“三七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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