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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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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就突然丢了个大脸的师徒俩在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后迅速掩面逃走。方濯自从暴露了那枚玉环后就显得非常紧张,木头似的接受了祁新雪的把脉,同时硬顶着来自于魏涯山的神秘目光。他在后半程乖乖坐着,一声不敢吭,任由祁新雪把他当成了木偶娃娃一样摆弄,坚强地挺到了问无可问,在魏涯山的注视下匆匆赶人关门,彻底隔绝其外。

他一转身,便捂住脸,靠在门上,平复着气息。柳轻绮晃晃悠悠过来,从掌中扣出那枚玉环,还没看两眼,便被人悄悄牵住手,手指摸上掌心,又取了回来。

彼时两人目光一对,突然便笑了出来。方濯红着脸,被柳轻绮敲了一下额头。

“这么宝贝,怎么刚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掌门师叔看我的眼神可奇怪了,”方濯说,“我有点害怕他。”

“奇怪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过,你师尊我守身如玉,男男女女从来不曾近过身边,是你摧毁了为师的数年传奇。”

柳轻绮“色令智昏”,冷静下来之后,也就觉得没什么。该说的早就说了,暴露的事情也是早晚的,反正对于振鹭山来说,他俩好虽然可能违背了礼法,但是安全。他俩要真反目成仇了那才叫个恐怖。估计魏涯山嘴上不说,心里也希望这俩玩意儿就这么腻歪腻歪过一辈子得了。不折腾就是最好的“治理手段”。

方濯一听他这般分析,登时便觉道理不是如此又当怎样?一下就从那怪圈中脱身,仿佛突然被打入一针鸡血,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他将脖子上的红线小心翼翼地团好放在怀中,将玉戒认认真真地戴在手指上,便要出门。

柳轻绮拦住他:“你干什么去?”

方濯兴致很高:“我也要去给你打一枚。”

“我不要。”柳轻绮道。他望着面前的人,眉目温柔,笑意盈盈,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如他面上那般温和可亲:

“我不想要你送我什么,方少侠。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听到这个称呼方濯便知大事不好。柳轻绮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那角长出来的地方此时已是一片平滑,不见痕迹,但方濯却下意识鸡皮疙瘩一起,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他听到柳轻绮这样说道:

“就算是纯正血统魔族,在显相后也需多加练习,方才能实现原型和人型的自由改变。更有甚者,甚至因多年无法平衡两种形态、无法在蛮荒之地自己生存而被父母无情抹杀。”

“——纵使方少侠多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一夕之间便能完全适应两种形态的融合。想要能有今时,至少须得五日以上。”

他目光如水,形容温柔,轻轻巧巧地勾勾嘴唇,却盯得方濯头皮发麻。

“所以,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在初现显相时,为何不肯告诉诸位师叔?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是谁引导的你?你以前但凡出了一点问题都会上报,可又是谁告诉的你这件事情你可以自己解决,或者是……必须要等我回来?”

方濯愣怔在原地。半晌喉结方上下动了一下,后退一步。柳轻绮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在门板上不让他逃,两双眼睛骤对间,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转瞬间柳轻绮的语气也变得冰冷了些。

“你在闭关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濯被他牢牢按在门板上,左右挣脱不得,也不敢挣扎,冷汗涔涔。后来他想那时候做的最错误的决断就是撒谎,在柳轻绮面前负隅顽抗实在愚蠢。但因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或又称,这么长时间以来,就算是再谦逊的人在柳轻绮这没边的宠爱下也难免恃宠而骄,方濯咬着牙,秉持着最后的坚持,竟然对他说:

“什么都不曾发生,师尊,我只是有点害——”

方濯发誓,他在出口的一刻绝对已经看到了柳轻绮眼中一瞬怒气。尽管一闪而过,可也让人不由察得危险已经临近。他反应很快,当机立断便止了话头,举起手表示自己不说了。但话已出口,此时认错为时已晚,方濯只觉胸口一紧,一道无形的以灵息做成的丝线已经卷上了他的肩膀,虽目不可见,可却仿若钢筋铁骨,迫使他抬起下巴,直视着面前的人。

柳轻绮沉声道:“方濯,别真以为我不敢揍你。你虽有魔族血统,可事先不知,又坦诚以待,振鹭山自能容你。但你不要认为你能在这儿留下,便能在整个修真界留下。那群老古董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用我给你再提醒一次吗?你不知者无罪,可若私自接触魔族藏而不报,若被人发觉,便是大罪!若真有那时,谁能保你?我?你掌门师叔?还是那些魔族?”

“师、师尊,”方濯连忙道,“我没勾结魔族,我也没指望过他们!”

柳轻绮道:“我知道。可我知道,振鹭山知道,别人知不知道?悠悠众口如刀似剑,这可是比任何神兵都更可怕的武器。人家说你勾结魔族,若拿不出足够的证据,那你就是勾结了魔族。外加你身份摆在这里,到时候十回都不够你死的。方濯。”

他一把钳住方濯的下巴,将他的后脑也死死按在门板上无法脱身,目光冰冷凌厉,再不见之前半分温柔。

“别给我犯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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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被柳轻绮连恐吓带指责地训了一顿,蔫了相当一段时间,好几天都垂头耷耳的。这事儿一经传开,连魏涯山都觉得柳轻绮训得有点过了:依他看来,孩子也挺可怜的,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可不小,还是与燕家有关的事,他一不知道说了会不会直接弄巧成拙,二也没找着啥机会——要知道,沈长梦还在山上呢。他偷偷摸摸地闭关偷偷摸摸出关,为了不打草惊蛇,期间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多么寂寞孤独,还不得吃一肚子委屈。既然和燕应叹有关,那么先等柳轻绮回来第一个给他交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最重要的是,他在魏涯山面前才扭扭捏捏地交代,其实在他闭关时的时间流速和外界是不同的。好似才过一月,实则在其中已经过了半年。“犯浑”有源可溯,“隐瞒”也变得有情可原,在这被拉长的宛如一片虚无中的折磨和痛苦中度过一日又一日,尽管并非是真实时间,但是拉长至此,这么长时间内都没见到柳轻绮一眼,他又怎样能如往常那般“听话”、“松弛”?

可越这么说,柳轻绮越气不打一处来:“他想给我交代了吗?压根没有!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生气他这么大的事儿也敢藏着掖着,真是翅膀硬了。”

他气还没消,至少喝了魏涯山三壶茶。魏涯山共情他一般,但是很心疼茶。因为他生气的时候只靠茶顺气而不品,实在有点浪费。偏偏还扎在这儿不动弹。为了赶走他,魏涯山决定下一剂猛料:

“那你现在气愤人家有事不告诉你,你自己去天山剑派前也是信誓旦旦和人家说你绝对不下山。也就阿濯低你一头,骂不了你犯浑。”

要么说杀人诛心还得身边亲朋,柳轻绮一下没了声,哑口无言,脸色有点不好看。魏涯山未尝不知道这两者性质还是有区别的,但为了解决这破事,也为了让柳轻绮改改这性子,只能这么说。在这个位置上久了,在外说话做事往往三分真七分假,忽悠个柳轻绮那是完全不成问题。更何况还有云婳婉在旁边笑眯眯地添油加醋:

“人家阿濯那是刚出关实在找不着人。你在门派不知道,那几日我们都忙得很。他出关也只有岑寒过来通报了一声,随后新雪前去为他检查了一下身体,发觉没什么异样便回去了。何况之前云意那事儿不也是给他教训了么,燕家的东西,可都说不好是真是假。谁知道他体内是否也被不知情地种了毒?谨慎些是应该的。若是当真出了事,你是不是还得训他莽撞?而且人孩子也说了,是怕连累你。燕应叹这人你还不知道吗?只要能牵扯上你,那就跟疯狗一样甩不脱。人家到底也是为了你。”

“我——”

柳轻绮万万没想到被这二人围攻,一时百口莫辩。魏涯山抓紧机会只为把他驱逐出境,立即道:“就是啊。虽然说你去天山剑派是有我准许的——好吧,那就算师兄做得不对。不该允你的。你去同阿濯说吧。”

“……”

柳轻绮怒气冲冲地进来,忧心忡忡地出去。走得很快,连背影都透露着些许忧国忧民。魏涯山那副沉痛的表情在他离开后终于卸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立即回去看柳轻绮留下来的杯子,为不费一兵一卒便送走了这祖宗而感到庆幸。云婳婉完全不觉得问题有多棘手,在旁边乐个不停,笑了半天才算止住,冲门外扬了扬下巴:

“我说吧,早晚有人能治他。”

魏涯山叹了口气:“最初时我还觉得荒唐,现在才发觉这实在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好事。搜遍振鹭山也搜不出来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就连云盏被他诓了都只敢偷偷过来找我算账。这小子胆子可真不小。”

云婳婉替他收起来茶叶,笑着摇摇头:“好在不是什么大事,不然师弟的脑袋都能给气冒烟。”

“幸好不是什么大事,不然现在你我也在冒烟,”魏涯山意有所指,“魂魄离体入梦也不是没过先例,不算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只是她若当真是死魂……”

云婳婉道:“怎么可能是死魂?死了就死了,怎么还会到阿濯这里装神弄鬼?”

“阿濯不也说了吗,怀疑她是隐藏在魔息中,不过现在已经无法感知到了,”魏涯山思忖片刻,“不过有关于所谓起死回生之术,我倒是一直不相信。我看阿濯也不太相信,只是不知阿绮是如何想的。至于这所谓的燕梦缘……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可能没死,或者说,没死完全,她兄长是燕应叹,怎么着也该有办法能保住她一丝残魂。”

他转头看云婳婉:“你信柳师叔那一套吗?”

云婳婉含笑望他,平静地摇摇头。她说道:“师兄,从小我父母便教导我,怀璧其罪。所以我不认为柳师叔这么谨慎的人会犯这种错误。起死回生的戏码数百年间从不少有,尽管只是招摇撞骗,可谁掌握了便注定会掀起一番风雨,而此人也必然无法脱身。柳师叔不是不学无术的人,若他当真有如此秘术,他所做的一定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甚至,他可能根本就不会告诉阿绮。”

“用一次此等秘术便要付出如此代价,行为者必然格外小心。可问题便是,若有一天阿绮被人发现身怀如此绝技,他还能活下去吗?魔教尚未消停,燕应叹行踪未定前他们便已蠢蠢欲动,柳师叔拼尽全力护得徒弟周全,绝非是为了让他扛起如此重任,或者说,是去送死的。”

“所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噱头,只是一个交易,方便他与燕应叹暗通款曲的噱头。”

她抬起手,指了指东方。那儿住着白华门余部,沈长梦已经数日不曾出门。

魏涯山的眉毛紧紧皱起来。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他要白华门死,但是自己不能出手,而燕应叹又要向白华门寻仇,刀子必然递到他手上。”

“但是,又以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让他犯下如此罪行呢?要知道,攻击了白华门,就相当于对整个修真界宣战,燕应叹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若他单纯只是想寻仇,未必会选择这么大张旗鼓的方式。”

“那么,方法就只有一个……”

“告诉他想见的人还能复活。那起死回生的秘术,就在他自己手上。故而从头到尾这不过一场——”

安静殿内突然传来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声音,正是晏仰来报:

“师尊,方濯来了。”

魏涯山一挥手:“让他进来。”

晏仰却在门外顿住了。像是在和谁争论,等了半天,方听到她磕磕绊绊的声音:

“师尊,他说,他说若是观微师叔在里面,他就再等一会儿……”

魏涯山揉揉眉心,颇为无奈。他就着座子坐下,将收起来的茶杯又摆上桌面,长叹一声:“你让他进来吧。就说他师尊不在这儿,放心,短时间内也想不到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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