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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撩了,但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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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樊已在柳泽槐的书房外守了三日。

从白华门私自帮助两人下山、到被众门派监视询问至今,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小青侯柳泽槐的名号修真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他众目睽睽之下干出这种包庇“魔教走狗”的事,谁也不曾料到,故而一时惊异,与这件事有关或无关的,都瞪大了眼睛静等事态发展。

柳泽槐本人倒是很坦荡,不藏也不瞒,直截了当地承认了就是他挡的白华门的追兵,在放走了柳轻绮和方濯的同时,还顺便踹了白华门一位长老的屁股一脚。

而被问及为何要这样做时,回答得也很理直气壮:

“我和观微门主是生死之交,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我不相信他会勾结魔教,所以他依旧是我的朋友。帮助我的朋友出逃,有什么问题?”

柳泽槐身上一点疑点也没找出来。诚然,他是不会有的——在沈长梦主动曝光之前,他本人从头到尾完全不知道白华门灵力护障损坏的事,身上一点魔息也没有,反倒还溅着方才一通混战中魔物的血。

而若要抓他,白华门也不能轻举妄动:面前这个人是天山剑派的惊鲵堂堂主,同时也是当地知名世家的少主。柳家是出了名的帮亲不帮理,且不论私自扣下柳泽槐,天山剑派会不会找上门来,就说他那一个两个一挥手就能把半个天下都用金子埋了的叔伯,也是不好惹的。

更何况柳泽槐在十年前的战中也并非是一只花瓶,手下摇影剑斩落魔物不知多少,人人喊他小青侯,却似乎都忘了十年前他也曾提剑立于黄沙中,青衣也被染得血红,眼瞳映出一轮冰冷残阳。

柳泽槐大摇大摆地来,趾高气昂地走,徒留诸人站在他身后,看着天山剑派来人就这样消失在视野中。

当时满座沉默,各有心思,不可一概而论。但此道理已不可磨灭地彻底印在人们心中:

属于这些年轻人的时代,已经默不作声地到来了。

话说回柳泽槐。回了天山剑派后,他被掌门训了一顿,关在思过室里对着墙壁默了三日。出来时神色郁郁,眼中却狂热,一句话没说,直接便回了自己在山下的府邸。

他在思过室便三日未进食,回了柳府后,也常有人偷偷出来跟他说少爷又是整日滴水未进。林樊心焦如焚,生怕他熬坏了身子,短暂的犹豫后,还是请了掌门下山,来到柳府,想要至少劝柳泽槐吃点东西。

他以为柳泽槐是因白华门一事而心有芥蒂,一路上冥思苦想了数种安抚方法,谁料心中七上八下地赶来,得到的却是柳泽槐的一句:

“不见!”

林樊道:“小师叔,是我——”

“滚!”

从他们相识以来,林樊还从来没有被他这么拒绝过。他脑袋里嗡一声,不可思议地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悻悻地退下,抓了一个以往伺候柳泽槐的小厮:“小师叔这到底是怎么了?”

“林仙君,”小厮看上去也很紧张,“具体怎样,小的也不知道。但听人说,少爷一回来嘴巴里就念叨什么‘懂了懂了’,这几天只有一个人进去给他送过饭,一直听他说‘许小姐’什么的……”

林樊脸色一白。他浑浑噩噩地放了手,还记得对小厮道谢,梦游般走到长廊那一头。小厮看他状态也奇怪,不敢怠慢,连忙又追上前问他怎么了,林樊却只摆摆手,喃喃地说:

“没事,没事。”

他艰难地问道:“许小姐……就是那位和柳家素来有交往的许家的小姐吗?”

“应当就是少爷那位幼时玩伴。”

“可我听说,她已经死了。”

“但近期不是说,许小姐的尸身突然不翼而飞了吗……”

小厮观察着他的脸色,慢慢地,便轻了声响。林樊神色诡异,他不敢再多打扰,悄无声息地下去了,甚至到离开时,林樊都一直盯着院中花木,久久无声。

柳泽槐在屋内三日不知道干了什么,屋中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就有了动静,而灯火也近三更时才熄。他埋头入故纸堆中,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仿佛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直到三日后的一个清晨,房门被咚咚剧烈敲响,林樊的声音从门外激动又恐慌地传来:

“小师叔,快开门,出大事了!”

如果人有透视眼,便可以透过墙壁看到此刻柳泽槐的状态:他没有像人们所想的那样伏在案上写个不停,也没有混如走火入魔一样坐在榻边久久不动。他趴在案上,像是在睡觉,身遭堆满了废弃纸张和书本。听到声响,他像是被骤然一击,猛地便清醒了过来,被这催命似的敲门声吓了一跳,起身便一把拉开了门。

“嚷嚷什么?怎么了?”

由于长时间不眠不休的思索与翻阅古籍,他眼中血丝横行,面上也尽是疲惫,在骤然看到阳光的瞬间还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下去。

“小师叔!”

林樊原本就是碰碰运气,也没想到当了三天聋子的柳泽槐在这个点竟然还能回归尘世,真的开了门。他先是一喜,看到柳泽槐险些摔倒,又一惊,连忙扶住他,急道:

“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柳泽槐就着林樊的手臂站稳,“出什么事了?”

扶他进屋时,林樊越过他的肩头向后看,这才得以看清这间屋子的全貌——这是柳泽槐的书房,原本清净干爽,沁人心脾,此刻却被搅得一团糟。三只黄花梨书柜被剖开肚肠,书卷乱滚了一地,连带着涂抹得一派污糟的废纸,满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桌上堆着不少连修真界最念旧的前辈都已经不会再翻看的古籍,呛得满屋都是灰尘般的时光味道。

再观柳泽槐,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眼中那种下山时的狂热与醍醐灌顶般的冷静却依旧没有消除。数日不吃不喝让他形容憔悴,嘴唇干裂,眼眶下两团青紫鼓成两只低洼池沼,磨也磨不去,消也消不掉。

他如此狼狈、疲惫,看得林樊微微有些发愣,一时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柳泽槐转头盯了他一会儿,见他久久不言,便推了他一把,说没事就出去吧,林樊才如梦初醒,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来,递到柳泽槐面前,说:

“小师叔,您家在云城那边的钱庄传来的消息,说有人拿着您给的信物到钱庄取银子,取了不少——”

柳泽槐听到这儿,便挥挥手打断他,随口道:“取点银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他取便是。这点小事还来麻烦我?”

林樊道:“但他拿了四百九十九两……”

“不过四百九十九两……”

柳泽槐扶着书案坐下,拿起手旁的古籍刚翻开,便猛地抬起头:“多少?四百九十九两?”

林樊连忙点头,将文书递给他。柳泽槐一把夺过来,拆开文书,还没看清信上的字,一张剑帖便从中滑出,落到地上。柳泽槐拾起那帖子瞥了一眼,便往桌上重重一摔。

“妈的,画的。”

柳泽槐被气笑了。林樊此前没打开这份文书,上前一看那张剑帖,也是一时无语——柳泽槐朋友遍天下,为了方便拉拢这些“朋友”的真心,他做了数张剑帖分布天下,谁有此帖傍身,就可以随意到柳氏钱庄拿钱。这些钱柳泽槐也不要他们还,只要的确是急用、拿了之后不去做坏事,便可随意使用。

而面前这张剑帖明显就是画的,此人甚至连为他的大作涂个色都不愿。柳泽槐在上面绘了自己摇影剑的剑纹,这人却就随手一绘,攥出一条扭扭曲曲的虫。柳泽槐的剑帖通体金黄,他连张黄纸都不愿买,随手从话本上撕了一页,便从背后画了一张假的送到钱庄,翻过来还能看到一整页才子佳人的爱恨情仇:

“那赵小姐听闻此言,不由别了脸去,面上飞红。却听那苏公子又说道,若是小姐无意,又何必出手相救?可见小姐心里有小生,小生心里也有小姐。当即一脸急色,抬手就要拢上。那小姐却又轻巧侧身,只道,还未成亲,管好你的手脚!那苏公子笑道,小生可没此等贼胆!不过是看小姐面上绯云,似新蕊初放,实在可爱,一时心痒难耐罢了。说罢便牵她上膝,亲了一亲。那小姐虽然仍是个未出阁姑娘,却也难忍心上欢喜,推搡一阵,便随他去了。”

林樊愣头愣脑,细细读下,人也似那赵小姐,面上一红,低了眉不敢说话。还不是话本,是不知道从哪来的一本艳书。柳泽槐却全然不理,抬手掀了那剑帖,便将文书压在案下,说道:

“不用理,这是观微门主给我传信来了。”

“观微门主?”

林樊左想右想,没想到会与柳轻绮有关。柳泽槐哼笑一声,语气里带两分不忿,眉宇间却轻松很多。林樊见他神色无虞,便也不多问,只道:

“既然如此,要通知振鹭山吗?”

“振鹭山?那算了,”柳泽槐道,“柳轻绮给我闹这笑话,就是为了告诉我他现在在云城。他在告诉我之前肯定通知过振鹭山,如果没有,就说明他还暂且不想在师门暴露行踪。”

语罢,他沉吟片刻,又说道,“他们现在在云城,说明很有可能去了青灵山。如今给我传信,可能未必只是想要知会我一声。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关注着云城那边的状况,一旦有什么异状,便回来告诉我,必要时可以出手。”

林樊点头道:“是。”他应了下来,却没动身,而柳泽槐已经又一头扎进古籍中,好半天才发现他还在身边,便抬手草草让他退下,林樊这才吞口唾沫,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小师叔,无论有什么急事,至少先吃两口饭,喝口水……”

柳泽槐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没事,没事。死不了。你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身边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柳泽槐一转头,便看到林樊双膝跪地,一双眼睛沉静而坚定地看着他。

柳泽槐被他吓了一跳,林樊却像下定了某种决心,面上满是坚毅,沉声道:“小师叔今日若不用餐,弟子便在此长跪不起。”

说着便垂了头,一副誓死不二的模样。他一跪下,就和柳泽槐平了视线,眼中的视死如归一般的神色诚然将柳泽槐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愣了半晌,才手忙脚乱要将林樊扶起来,口中连声道:“不过吃个饭,跪什么?跟谁学的坏习惯?”

林樊岿然不动。柳泽槐拉他不成,不得不长叹一声,妥协道:“行,行,可以,你送进来,我在这儿吃,行吗?”

林樊道:“还请小师叔移步饭堂。”

“……”柳泽槐深深看他一眼,见他跪得笔直,丝毫没有动摇模样,便知熬不过林樊这倔劲儿,也没了法子,终于败下阵来。

“好,我去吃,行了吧?赶紧起来,跪在这儿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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