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招聘信息，手指在"接受offer"按钮上方悬停许久。北京某科技公司开出年薪五十万的条件，邀请他担任AI农业项目主管。

"还在犹豫？"小芳端着两杯热茶走进电商服务站的办公室，将其中一杯放在李明面前。茶香氤氲中，她看见李明紧锁的眉头。

"北京那边催得紧，明天就要给答复。"李明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薪资水平，在村里干十年都挣不到。"

窗外的夕阳将服务站门前的"青山村电商服务中心"铜牌映得发亮。几个村民扛着锄头经过，隔着玻璃窗朝他们挥手打招呼。

小芳轻轻按住李明的手腕："记得三年前你刚回村时说的话吗？你说要亲眼看着这片土地变得不一样。"

李明望向窗外。三年前光秃秃的山坡如今种满了果树，曾经泥泞的村道变成了平整的柏油路，远处新建的智能温室在夕阳下闪着银光。

"可是..."李明叹了口气，"去大城市发展机会更多。我大学都没考上，能有这样的机会..."

"啪"的一声，小芳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李明！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觉得村里这些成就是靠运气吗？"

李明愣住了。小芳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

"AI种植系统是你带着技术员调试了三个月才成功的，电商平台是你熬夜做的页面优化，连省农科院的专家都说你的数据分析比专业研究生还精准。"小芳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现在要走？"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电子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李明低头看着桌上那本翻旧的笔记本。扉页上还留着去年写下的豪言壮语："让青山村的苹果走向全国"。

"我不是想逃..."李明终于开口，"只是有时候觉得，自己这点本事在大城市可能更有用武之地。"

小芳突然站起身，拽着李明的胳膊往外走："跟我来。"

两人沿着新修的观光步道往山上走。黄昏的微风吹过果林，带来阵阵清香。半山腰的观景台上，几个游客正在拍照。

"你看那边。"小芳指向山脚下的一片大棚，"记得那里原来是什么吗？"

李明眯起眼睛："老刘家的荒地，长满杂草。"

"现在呢？"

"智能菌菇种植基地，去年盈利八十万。"

小芳又指向另一侧："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