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电视台的采访车刚离开村子，李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是李明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我是省城科技公司的猎头陈明，看了您今天的采访报道，对您非常感兴趣。"

李明站在村委会门口，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皱了皱眉："您好，有什么事吗？"

"我们公司正在组建智慧农业团队，年薪五十万起步，还有股权激励。"对方的声音充满诱惑，"像您这样的人才，窝在山村里太可惜了。"

李明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五十万，相当于他现在收入的十倍。他想起父亲佝偻的背影，想起家里漏雨的屋顶。

"我考虑考虑。"他最终说道。

挂断电话，李明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他抬头望向远处，夕阳下的梯田泛着金色的光芒，几个村民正在田间劳作。三个月前，他还是个被村民嘲笑的大学生落榜生，现在却成了香饽饽。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手里捧着刚摘的野花。

李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内容告诉了她。小芳的笑容凝固了，手中的野花掉了几朵。

"你要走？"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不知道。"李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五十万啊，小芳。能给我爸妈盖新房，能供弟弟妹妹上大学..."

小芳弯腰捡起掉落的野花，手指微微发抖："那村子呢？电商站刚有起色，AI种植系统还需要调试..."

"我可以推荐其他人接手。"李明避开她的目光，"张伟书记说过，乡村振兴需要人才流动。"

小芳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泪光："所以你也要像其他人一样，把这里当跳板？"

李明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王大叔正拉着一车新鲜蔬菜往电商站去。三个月前，正是这个曾经最反对他的大叔，第一个支持他使用AI技术改良种植。

那天晚上，李明辗转难眠。凌晨三点，他爬起来打开电脑，省城那家公司发来的offer在屏幕上闪闪发光。优厚的待遇，宽敞的公寓，还有"广阔的发展空间"。

"啪"的一声，他合上电脑。披上外套，他悄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