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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洛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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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帐篷出来的女眷无一不是满脸通红,有些甚至流了眼泪。

女眷们越发担心,想抓住一个检查完的人问一问,却是被士兵死死拦住。

这下,女眷们纷纷退后,窃窃私语起来,这种情况贸然进去,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谁还敢上前接受检查。

那些士兵倒也没说什么,他们接到的指令只是说对每一个进入洛北的人都要细致检查,她们不进来,他们自然也管不着。

人群的骚动被一道清亮的女声终止,红衣少女推开了所有围在她前面的人,大声道:“你们不进去,便不要挡我的路。”

她带着丫鬟头也没回地进了帐子,一炷香后便走了出来,面上还带着嘲讽:“我当是什么检查,看把你们一个个吓的。”

明桃微微一笑,这少女倒是颇有意思。

她拉起卿晗,也走上前去:“我们愿意接受检查。”

就在这时,左边的男帐被挑起,其间走出一人。

这人身形修长,闲庭信步,姿态极其悠然,一身圆领竹纹广袖白袍,腰间系着金丝流苏镶银黑底蹀躞带,头发半束半披,两侧垂下细细的灰色烫金发带,带中一块白玉为饰,带尾还坠着镂空钩花银饰,随着男子的走动,发带轻微摇晃,十分华贵耀眼。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人往她们的方向瞥了一眼。那双眼睛眼型修长,睫毛鸦黑浓密,眼尾处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是说不出的潇洒。透过帷帽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明桃看见那双眼睛忽地弯了弯,眼珠黑亮深邃,仿佛要将她吸进去。当真是眼若桃花,盈盈潋滟,沈腰潘鬓,美玉无瑕。

她微微愣神。那男子却已经转了头,走向了旁边的士兵,仿佛是这些士兵的首领,正在跟他们交代什么。

卿晗奇怪地问:“怎么了姐姐?”

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一时间说不上来。明桃摇摇头,率先走进了女帐。

她不知道的是,身后的视线其实一直没有消失。

一旁的士兵奇怪地问:“卿大人,是这女子有什么不对吗?”

卿珩再次弯起双眼,轻敲了下少年士兵的脑袋:“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那少年士兵头也顾不上摸,只呆呆地盯着他,心道,旁人说卿大人一双眼睛能勾人魂魄,真是不假。

女帐内空间狭窄,只一桌一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陋。帐内霎时再多出两人,气氛都显得紧张起来。

端坐在画桌后的是一名白衣女子,看起来和刚刚那名男子的衣服很像,不过比起刚刚那名男子的满面笑意,这名女子看起来便冷漠得多。

她额头和鼻尖极高,气质清雅绝尘。眼神瞟过卿晗和明桃时,透出的是深刻的冷淡疏离。她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位侍女,各捧一卷卷轴。

仿佛是要先将她们看个清楚,三人六只眼睛齐齐盯了明桃和卿晗好一会儿,直到中间那名女子垂下眼睛,她身后的侍女才移开视线。

她拿起笔,温声道:“帷帽摘了,衣服也脱了。”

听得出她的语气已经尽量柔和,但这话里的意思却实在无法让人平静。

卿晗脑子有点宕机:“在这里直接脱?”

隔间没有,屏风也没有,就这样直接脱?

左侧侍女立即出声:“就是这里。”

那语气实在不算好,看来不止她们一个问过这个问题,这侍女也不是第一次回答了。

中间女子大概是三人里面身份最高,有张椅子稍坐,一上午下来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更别提她们左右站着的了。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明桃抱着花花的手紧了紧,这帐子里连张多出来的椅子或桌子都没有,衣服若脱下来便直接掉到地上,确实有些太不堪了。

那女子显然看出了她的为难,却没有一丝改口的意思。明桃明白了过来,将花花轻轻递给卿晗,率先脱了起来。

她手脚极快,淡紫色的外衫很快便被褪去,只留一身雪白的中衣。

整个过程之中,那三名女子的眼睛都火炬一般紧紧瞪着她,其间伴随着来回的上下扫动,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烧出六个孔。

饶是明桃素来淡定,也有些受不住。

看见明桃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中间那名女子提醒道:“中衣和肚兜也要脱。”

卿晗几乎要目瞪口呆了,在她看来要脱衣服这个要求已经足够无理了,现在居然还要脱光?

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凭什么进洛北非得要先脱光了让你们看?”

明桃也皱了眉,脱衣检验无外乎就那么几种原因,要么是要禁止入城者携带暗器或兵器,但是一路也没听说这个要求,况且她随身带着的两把剑自入帐以来便是直接摆在身前。

要么,便是洛北正在全力找人——并且这个人身上一定有着与众不同的记号。

真是这样,那么记号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样的,自然都属于机密,问是问不出来的。

果然,刚刚那两名侍女的语气充其量算是冷淡,现在已经是赤裸裸的不耐烦:“这都是知府大人吩咐的,有意见的话帐子出门左拐可以不进洛北。”

想起一路上的见闻,明桃心想,这洛北知府办事果然是简单粗暴……不过,这么肆无忌惮的态度,说明不但皇上默许,事态也确实严重了。

明桃想明白这个关节,便也不再纠结,利落地脱了个干净。她配合地在那两名女子的吩咐声中左转,右转,方便她们将每个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

卿晗在一旁看呆了——倒不是因为明桃身姿有多么曼妙,而是她从没想过,一个人身上能有那么多伤痕。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白皙脊背上纵横交错着的几道疤痕,那疤痕极长,如几条丑陋的蜈蚣在雪地上爬行,即使现在已经结了痂,但仍然可以想见愈合之前的触目惊心。

往下看,明桃腰腹间的皮肉也被无数鞭痕剑痕刀痕给占满,大腿和小腿上则零星散布着点状或片状的暗粉色凸起,如婴儿嫩肉般粉,却又如老妪皮肤一般皱起,十分可怖。

三名女子也十分震惊,但也并未多说什么,显然,明桃并不是她们要找的人。

只是在卿晗检查时,她们的态度明显客气了许多。

正中的女子从头至尾都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对两个下属的任何行为仿佛都是任其自然的默许态度。

但在卿晗和明桃要走时,她又出声了:“孩子也需要检查。”

卿晗翻了个白眼,心道每次你说话总没好事。

这检查全身都要脱光不说,还需要各个方向仔仔细细地让她们看个清楚,耗费时间不短。检查完她尚且连打好几个喷嚏,更别提先天不足的花花了。在洛南姐姐一天三顿药的亲自熬亲自喂,好不容易花花咳得没那么厉害了,这深秋风凉,万一孩子吹了风病情又恶化了该怎么办。

明桃也想到了这节,虽有些抱歉,但还是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抱歉,孩子不能见风,恐怕不能脱衣服,有没有其他方法……”

她还没说完,那女子便出声打断:“既然如此,孩子便不能带进洛北。”

明桃心底一沉,就算不去找洛北的邪教教徒,洛北也是去往临川的必经之地。她们是必须要进洛北的。

一路过来,卿晗最是知道这孩子对明桃的重要性,但也知道这白衣女子是公事公办,只好绞尽脑汁帮着想办法:“那有没有熏炉,或者炭炉也行呀。”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又看了眼自家沉默的大人,立马明白了自家大人的意思。其中一人出声讽刺道:“若是人人都像你们一样,要求这要求那,今天整个洛北都不用进人了。”

翻脸比翻书还快,全看自家大人的意思。萧瑟的秋风由帐子的缝隙吹进,冷得卿晗又是一个哆嗦。

明桃无法,只能用身体挡住风口,剥了孩子的衣服。

一通检查下来,两人都有些郁结,她没说什么,但卿晗显然憋了气,刚出帐子便是一句嘟囔:“还非要两个传话的帮着说话,不会自己说啊,明明主仆一气还非要演个红白脸。”

明桃心道,这白脸其实没那么白,或许只是她确实不爱说话罢了。

她安抚地拍了拍卿晗的头,刚打算往城内走,不曾想一抬头又看见了方才那名白衣男子。

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什么事情,只是闲闲站在那。

若有似无的视线又不断飘过来,明桃心中的熟悉感越发加重,同时也越发警惕起来,不由加快了脚步。

卿珩正看着紫衣少女远去的背影,一名少年士兵突然自帐中小跑了出来,大声道:“卿大人,公孙大人在里面骂你,问你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赶紧回去,他要忙死了。”

一下,帐子周围的士兵都浑身颤抖起来,显然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卿珩收回视线,看向这稚气未脱的少年,想起好几次看到他都是独身一人,于是皱起了眉头,认真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士兵立即规规矩矩地站好,扬起只到卿珩肩膀的头颅,大声道:“回卿大人,我叫贾今喜,今年十三岁!现在是知府大人手下三等亲兵。”

卿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问:“做了几年三等亲兵了?”

贾今喜一下泄了气,声音都小了些,“两年了,同一批进来的兄弟都升了二等了,我娘说就我一个不争气。”

卿珩心底唏嘘,叹了口气道:“今喜啊,这样传话怎么会升官呢。”

贾今喜求知若渴,眼神无比清澈地盯着卿珩请教:“卿大人,那我该怎么做呢?”

卿珩摸了摸他的头,温和一笑:“算了,别想这个了。我会跟宋大人讲一声,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吧,以后别人让你帮忙传话,要懂得拒绝。”

贾今喜急忙点头,高兴得恨不得当场跳起来。卿大人居然点名要他?这可是卿大人!就连宋大人都要敬三分的卿大人!等回头告诉阿娘,阿娘定会为他骄傲。

——

这趟洛北进得着实不易,卿晗直呼累得腰酸背痛,只想赶紧找个舒服的客栈住下。她双眼发亮地看着明桃,刚想指望着她再次凭借丰富的经验带自己吃好喝好住好,不曾想,明桃却道:“洛北我不太了解。”

以往与洛北有关的任务大都不归她管,她也没看过册子上关于洛北各个酒楼和客栈的记载。

这实在是出乎卿晗的意料,她环顾四周,发出一声哀嚎:“怎么店铺那么少啊!”

明明同是天子脚下,洛北比起洛南着实是有些冷清。

若论原因,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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