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展羽之的母亲,应该和展羽之的异灵联系更加密切,祂为什么不吃我的灵魂?”
游诗年和玉铭昔坐在后院的围廊上,这里是展无希请人精心设计的,不仅风景靓丽,地界也开阔。更重要的是,这个后院的地势,很适合灵力作战。
“因为用阵法锁魂的人事展无希,不是游女士。”
玉铭昔的剑袋已被取下,霜碎剑被配在他的腰间。他一双黑眸望着游诗年的眼睛,浅浅地笑了一下。
“谁做下的事,当然自己去还。”
游诗年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有一问,怎么样才能保下展羽之?”
玉铭昔展眉一笑,眼神也变得温柔。
“别急,游女士。我先来试试看,当年的‘天’而今的实力。”
话音未落,游诗年便看见蓝色的灵力在她的眼前骤然地亮起,静静地裹在了玉铭昔的身上。
他手掐诀心念咒,青蓝色便缓缓晕染成了浅金色。和展羽之的灵力一样的浅金色。
游诗年睁大了眼睛。
“你这是?复制了展羽之的灵力?”
玉铭昔笑道:“准确来说,这不是展羽之的灵力,这是展羽之的‘异灵’的灵力。”
他补充道:“祂既然没有直接去找展羽之,我猜测就是展羽之如今的灵力有细微变化,祂识不得。而展无希身上的异灵,是完完全全地他尝过的味道。”
玉铭昔面不改色地说着这话,其实握剑的手指已经用力得生疼。
他生理性地害怕,害怕将来者,更害怕保护不了展羽之。
忽然一只手覆上了他的手。
是游诗年。
“铭昔,不要这样握剑,很伤手。”
游诗年将他的手指慢慢拨了下来,却忽然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猝然将手收了回去。
或许是她常年习惯这样称呼身边的亲朋好友或是下属,竟一不留神这样去提醒一位人间会的前辈。
玉铭昔转脸看着这位女性,他缓慢地眨了眨眼。
“您是第一个这样叫我的名字的人,从前从没有人这样叫我。”
游诗年有些讶然、又有些羞赧,她应道:“那我应该如何称呼?”
“这样就很好。”玉铭昔露出了一个很淡很淡的笑。
是了,他已经快要忘记了,当时为什么要改“铭昔”二字为名。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曾经的事,不能再发生一回。
一阵风刮来,院里本来安逸的气氛似乎有些阴森。树枝摇曳,一支支落地的装饰灯明明灭灭地蜿蜒着。
玉铭昔忽然感知到了一股气息,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祂来了。”
玉铭昔站起身,示意游诗年藏好。
游诗年记得他方才告诉自己的话,等他的暗号出现,便使用灵力束缚那个曾经的“天”。
他告诉了她祂的名字——凫山。
玉铭昔先率先展开了灵力,青蓝色的灵力如惊涛骇浪一般从玉铭昔的周身涌出,将整个后院几乎全部笼罩住了。
游诗年站在墙后,身上都沾染到了青蓝色的灵。她再一次在心中感慨,这样强大的灵力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
可是,凫山在哪里?既然玉铭昔已经释放出了灵力,还布局成了一个笼子,那就说明,对方已经出现了才对。
游诗年目前却只能感受到断断续续的炁,不属于玉铭昔的部分。她的冷汗都下来了,实在猜不出来对面是以一个什么形态出现的。
万籁俱寂之中,她忽然听见了剑出鞘的铁鸣声。
转眼悄然看去,玉铭昔的霜碎剑泛着银光,被青蓝色的灵力补全。那半截灵力之剑又缓缓化作浅金色。
又是展羽之那样的灵力!
游诗年早就来不及震惊于那长剑只有半截,而是更加在意玉铭昔那随意切换颜色的灵力。
按理来说,灵力的颜色是由灵力的根本属性决定的,并不止单单是颜色不一样。改变灵力的颜色,其实是改变了灵海的颜色。游诗年实在想不通他如何在转瞬之间把灵根灵海的属性都改变了。
甚至不是完全改变,他周身散发的灵力仍然是青蓝色的,而手中的灵气刃确实浅金色。
还不等她捋清楚思路,玉铭昔的长剑已经在空中刺向几处。
此时游诗年才将将看见,和玉铭昔战斗的是几个黑影状的东西,玉铭昔身法极快,本来已经让她看不清楚,却没想到,对方更快。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无形,无声,更感受不到对方的灵。
玉铭昔的脚步更像是在遛着祂走,将祂的多个影子聚集到一个地方。
游诗年仔细看着,感受着。她大约知道了自己该什么时候出手。
当凫山彻底显现出来时。
玉铭昔的剑像是引诱着凫山的“祭品”,浅金色的灵力时不时落下一块碎片,就能让那些黑影如痴如狂。
没过多久,游诗年便抓到了机会。
银白色的灵力化作一缕白练,将四面八方的黑影霎时间便捆在了一起。
游诗年走了出来,才看见那银锁之下的黑影逐渐显形。
看上去是一个魁梧男人的模样。
然而身形残缺,像是一尊裂痕斑驳的陶像。
玉铭昔使剑刺去,那人形便又化作如黑烟般的影子,游诗年的灵力锁链也追不住。
“糟了,”玉铭昔道:“现在更看不见祂了。”
游诗年银白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从指尖泄出,一边勘察着四周,一边问道:
“你方才不是展开了结界一样的灵力么?祂应该逃不出去。”
玉铭昔眨眼间,又幻化成了青蓝色的眸子,他仔细一看,赶忙放出灵力去捉。
“不好,我的灵力结界本就不稳,祂正在突破结界。”
游诗年看向玉铭昔,“可是我看不见祂,只能等祂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