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阿娇还记得那天自己在外痛哭一场后又晃荡好久至面上看不出什么才回家。
顾修衍将手覆在阿娇手背上,他低头问阿娇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出神了,脸色也不好看。
“没什么。”她不想提伤心事。
“好好好,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能看出阿娇似乎在难过,于是什么话也不说,坐得离她近些将人搂过来。
顾修衍的臂膀结实有力,她每每靠在他身上都感到安心,在她心中,他的臂膀如同遮蔽风雨的港湾,她眷恋地将他抱紧了些,和他在一起也挺好的,只要她能脱籍......
这个想法乍然冒出来时把阿娇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如今居然没那么想走了,想待在他身边受他庇护,认为若能脱籍的话嫁给他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拿手拍了拍脸蛋好让自己清醒些,心下暗自唾骂自己:你这是把他当作了什么......
“可是困了?”顾修衍见她啪啪地拍脸以为是困了。他想起来她起得很早,正因为听到她起来的动静所以自己才马不停蹄地去厨房端来热食,生怕慢了会变凉了对身子不利。
他拿起粥,用手在碗外试温,还好还是温的。
“先吃饭。”说罢,他撩起袖袍拿筷子给她布菜,见她有些挑食,头疼地叹口气哄着她道:“都不是个孩子了怎会如此挑食?身子还有些虚弱不能不吃。”
好不容易又是哄又是骗的才让人吃完饭没剩下什么菜。碗里空荡荡的,见状顾修衍满意地勾唇,这些吃食都是他和刘大夫学来并搭配的营养膳食。
阿娇用丝帕擦完嘴角瞅见一直放在角落的一盅汤,她为难地用手指着那东西问道:“大清早,喝汤?”
经阿娇提醒,顾修衍才想起被自己落在一角的东西好笑地说道:“养气血的汤药,一日两次,早晚。”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特意和大夫请教琢磨出来的。”
“你可真体贴啊...”阿娇僵笑着。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心甘情愿,别为此伤感。”
......
在顾修衍的精心照料下,阿娇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对此顾修衍本人觉得十分的得意。
阿娇恢复过来后神清气爽,等不及地就回到铺中帮两兄弟打理生意。近日铺中的生意好极了,还来了个大单子。
似乎是个贵人,在此定了不少的茶油和养颜水。阿娇歇息了一段时间,店中的茶油养颜水本就供不应求等到贵人来订货时阿娇还要赶制先前积压的单子。好在贵人也不急,直言让阿娇有货后帮忙亲自送到府上即可。
这是个大生意,阿娇高兴地应下。整个人干劲十足地在茶油和养颜水间两头忙碌,怡然自乐。
一处清净的院落处,一名头戴满饰林芝卷草簪子,发间又束有绢帛,并以花钿、珠花等饰之,带有清逸之气的贵夫人静立在花丛间。她慵懒地捧起一朵花微弯下腰嗅了嗅,方开口对身后的侍女道:“姑爷呢?”
侍女施了个标准的礼数后才恭敬地开口:“回夫人,姑爷今日和陆公子议事去了。”
沈湘越收起拨弄花朵的手对此了然,也没打算多问。夫君和陆侍郎交好是好事,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谁不想攀上关系,她乐得如此。
朝廷这些年颇有力携寒门出身的仕人的倾向,不再如往朝偏向士族。陆侍郎出身寒门却天质自然有经纶济世之才,皇上一向欣赏他大有借侍郎之手压制朝中士族的意图。
初春,云墨郡上报朝廷,民间似有与西域走私官盐并假制货币的现象,圣上大怒当即拍陆侍郎与谢长衡私访云墨务必查明此事。
谢长衡素来爱护自己的妻子,此次南下云墨因妻不舍与自己分离,缠着撒了好一会娇才无奈同意。只是皇上令他与陆侍郎此番是暗访民间因此不宜大张旗鼓,可沈湘越自小娇养惯了,当下在云墨少了几个侍女伺候有些不适,但到底是个明白人知道夫君事重倒也没表示出来,自己将忍着些。谁知,谢长衡每日早早起身为陛下所派的任务忙碌,回来后已然十分疲倦了却十分的疼惜着自己的妻子,自己哪怕再累也不愿叫她受一点劳累。丫鬟带的不够,缺了帮她捶背的,他便撩起暗绣青石纹的袍子亲自提她揉肩捶背。
沈湘越也没想到,夫君那双白皙清秀的手除了能治事写诗外还能帮她揉肩并洗手做羹汤。人人都道她福气大,得了桩好婚事,自己心里也为他的温柔而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