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云崖找了找并没有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名字,不过她下一场对手的名字倒是出现了很多次。
辛梵跟根上了霜的黄瓜一样蔫蔫地回答道,“他们下的注。”
“辛梵你!你又赌!”
“这叫□□。”辛梵夺过竹签,给云崖顺了顺气,“和赛马斗鸡没什么区别的,很有娱乐性。”
“赛马斗鸡?那可是你同门!”云崖越说越生气。
辛梵心里想个屁,嘴上还是狡辩道,“又没有你死我活,同不同门的重要嘛~”
“那行,你告诉我我和洪青阳,你赌谁赢。”
“我的全部身心是都站在你这边的。”辛梵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云崖一眼就看穿她特别心虚。
“什么意思?你就告诉我你赌谁!”
“嘿嘿,但是呢,我的全部身家不行。”辛梵心虚着打马虎眼。
“王小仅,你走。”辛梵眼见着云崖推开她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场,心里替她捏了把冷汗。
月考之后,辛梵又小赚一笔,整个人喜气洋洋的,见到那几个在应许之地挤兑过她的内门弟子也和和气气笑眯眯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辛梵去文化课教师走穴的次数都多了。
今天来讲经的是下界很有名望的一个大儒,一上来就之乎者也没完没了的,把辛梵讲得昏昏欲睡,果不其然被老学究对着小腿就是两教鞭,被喊起来回答问题。
“回答什么问题啊?”辛梵用腹语给云崖传话。
“我听不懂,刚刚也走神了。”云崖面不改色地给她传音。
那老学究打量了辛梵一番,不满地啧了一声,“我问你,人作为万灵之首应该有什么觉悟。”说罢,赖净远咳出两口老痰到地上。
“什么觉悟?”辛梵挠挠头,“嗯,就是要放弃以为自己是什么狗屁万灵之首。”
赖净远听罢,把枸杞吐回茶杯里,“人不是万灵之首,又和其他畜生有什么区别?”
“就没区别啊。”辛梵想到了尼菈,“人有好坏,动物也有好坏,人能修行,动物也能修行。”辛梵停顿了一下,学着赖净远的样子,捞起水壶喝了一口,“你现在是个人,所以你觉得你自己了不起,觉得自己是这个宇宙最特别最灵巧的东西。要是你是一条狗,你难道会觉得自己非常粗陋简单吗?也不会,你照样觉得自己了不起,狗也变成了万灵之首。”
老儒伸出枯木一样的手指,颤抖地指着辛梵,“你这后生说谁是狗!”
辛梵面上显出一种不屑的神情,“就你还来当老师,你听人说话都听不出重点来,还指望别人把你说的话当金科玉律呢。”
“你大胆!你冒犯!”赖净远被辛梵气得咳嗽两声,一口浓痰堵在嗓子眼。
“笑死人了,老爷爷,你的学问没能使你更加谦虚谨慎,却使你愈加固步自封泥古不化,没感觉你的学问对你的内心思想起到什么正面作用,你不是在下界偷偷修魔了吧?”辛梵对着喘不过气的老头比了个鬼脸,“学得越深越觉得自己无知,你还只停留在用头悬梁锥刺股来追求功名利禄的境界,我要是你,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绝不拿自己的注水四书五经出来显摆……”
辛梵还想接着说,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觉得外门也有很多可造之才,她也想多提点两句,让他们少学那个老帮菜,走浮躁的弯路。却见赖净远还没待辛梵说完,便吐出一大口污血。
辛梵急忙跑过去点穴护住老帮菜的心脉,云崖也跑过来给这凡人输送续命的灵气。
“你完了。”云崖边输边说。
“我完了。”辛梵认命地点点头。
果不其然,没有一炷香,从学堂门口刮进一阵黑旋风,见到赖净远的惨状,大喊一声,“哪个是王小仅?给我滚出来!”
辛梵感受到一股灭顶的威压,又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一点魔气,只得硬生生地扛着,其他弟子鸟走兽散。辛梵在黑旋风后面偷偷举起手,“我,我,是王小仅……”
黑旋风转过脸和辛梵大眼瞪小眼,辛梵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问题,就是这黑旋风只是穿的黑,露出的皮肤却是妖异的青白色,就,就是还挺帅。
林雾望姗姗来迟挡在辛梵面前,“师尊!不干她的事啊!”
萧觉一脚把林雾望踢开,“大了胆了你,敢和师父叫嚣了。”
辛梵愣愣地看着林雾望像块抹布一样被丢出门外,落到地上吐出两口血,这美丽的黑旋风太凶残。
辛梵感受到萧觉冰冷的吐息,立马抱头蹲下,跪地大喊,“师叔,不对,师伯,我错了,我不敢了。”
辛梵想跑,又被萧觉逮住。萧觉像抓猪一样一只手提溜着辛梵的后脖梗子,一只手扶起辛梵的罪证——奄奄一息的赖大学士,往无烬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