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气高着呢,哪里肯倒插门,听说没几天就走了,临走前那谢大小姐还依依不舍送了定情信物,现在也苦苦等着说此生非他不嫁,好痴情。”
…这有鼻子有眼的在说什么屁。
兜帽里吃得多听不下去,脑袋探出来喵了一声,那时它虽还没遇上李玄乙,但也知道是李玄乙和谢红叶一齐杀掉。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的,最后竟被传得如此荒谬可笑。
"客官,你说亲眼所见的不会是隔壁酒铺的老王头吧?"店小二正端了一碟小菜上桌,巧听到这段。
那个客人一拍腿,"是啊,王老板一开始还推说算了,后来喝醉了才肯跟我们说的,各种险境啊,说的头头是道。"
"客官,老王头是个嘴里没边的,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离灵泽城二里地的驿站了。"店小二抽出腰间的布巾拍了两下桌上的灰,最后一下不小心扫过他脸上,"他说的话三句里两句半是胡扯的,您可留心着了,说来这兽患啊还真就是碧虚那位少城主和个小姑娘平的。"
那个客人心知自己被酒铺王糊弄了涨红脸一句也说不出来,好在店小二的后半句给了他机会搏个面子回来,"个小姑娘?不可能不可能,依我看,你这消息哪里得的,怕也只是道听途说吧?"
"碧虚城官家说的。"店小二笑眯眯地,"就在碧虚邸报头版,本店有售,客官可要来一份?"
那位方才还颇有底气的登时偃旗息鼓,往嘴里塞两粒花生米,连连摆手说不要了,话题一岔再不聊碧虚兽患一事,大声嚷着揽身边人喝酒。
李玄乙觉得坐着没劲还聒噪,遂下楼到人群中去。
车队徐徐往前走,偶尔有几个掀帘悄悄往外看,与路人的视线一撞就急急把帘子合上,半晌又悄悄露出一双眼睛来四处张望,袖口发间摇晃着闪闪银光。
碧虚城坐落深林,离潮生谷最近,人称"百兽林守卫",四城一山中的木派。李玄乙上次到碧虚城去实在匆匆,除了在潮生谷外林,就是在城内昏迷,因此正式地瞧见碧虚城的当地服饰也是第一次。碧虚城靠着银脉,人们偏爱银饰银冠,又因身处山林之中,衣裳纹样多是万花藤蔓一类。再看谢行云也戴了银钗银环,衣袖上大片的团花凤鸟纹铺开去。
李玄乙一盘算,除了浮玉城的几个世家外,其他三城一山的队伍都已经落地灵泽城。
过两日就是录册日,想必再怎么姗姗来迟,那个时候浮玉城的也该下来了。
李玄乙理好兜帽,转身如泥牛入海般融进人群。谢行云方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探头去寻却只见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有一张熟悉的脸。
回到客栈,李玄乙才觉得有些饿了,便叫了一碟烧鹅并上壶清茶填肚子。
“却不知这届穹玄秋赛谁能夺得魁首,听闻灵泽礼出的可是神刀'种玉',却不知浮玉礼会出个什么样的,神器之上,我竟猜不得了。”
一句话钻进李玄乙耳里,她咬着烧鹅一眼瞥去,旁桌几人正在交谈。
“还用猜吗,自然是顺水推舟给屈家了。屈家从灵泽迁到浮玉去本就受到轻视,而今势微。好不容易等到这辈出了个屈双鲤,平辈又是几个窝囊废,暂不提金系灵是天生剑修的料,就这不得把全家厚望都压在她身上?听闻一直都是屈珏亲授,从小名贵灵丹喂大的,前段时间刚入了筑基境,这次来参加秋赛也是势在必得,要替浮玉夺了魁首,给屈家搏声名的。”
“那我们灵泽城李二单一火系灵,碧虚城谢二单一木系灵,还有惊沙城今年那两个天才。资质上可一点不逊色,修为也都到了练气大圆满,怎么不能争一争了?”
“一境界一天堑,练气境和筑基境能一样吗?唉今年天才和高天资太多,后生可畏啊。”
“说到高天资我就想起寄云山,当初浮玉城受神谕浮空偏偏落下它一条山脉我就觉得怪呢,想来是早就触怒天神,而今自食恶果了。可惜那两个高天资,怎么就出在这么个破落地方。”
“别说了太晦气,接着喝接着喝。”
吃得多凑到李玄乙耳边喵,"什么屈家谢家,就一个刚筑基的,储备粮,你去把他们统统揍趴下。"
自从灵蛇宝地暴露本性后发现李玄乙不恼也不忿,吃得多理所当然地得寸进尺,索性连李玄乙都不叫了,直接唤她储备粮。
李玄乙不答,从储物空间摸出一粒丹药,不紧不慢就着茶水喝下肚。
"这是什么?"吃得多脑袋探上去,舔了舔李玄乙手心,"难道是什么短暂增长修为的丹药吗?储备粮,秋赛规矩可严,这些都是不让的!你别心存侥幸,上玄院那群人真能查出来的!"
"规矩只说不让增长修为,却没说不让抑制降低修为。"李玄乙淡淡答道,屈指轻蹭吃得多腮侧绒毛,"小多,我们是来秋赛出名的,这一招叫欲扬先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