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唇来：“你跟在我身边，也不会有姑娘不给我面子往你身上扑的。”

叶鼎之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一身白衣站在那儿，整了整衣襟自得的笑了一下。

“好。那我就跟在你身边了。”

身边侍女有人掩唇偷笑，苏长安只当没看见。带着叶鼎之往着那悠扬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也正是美艳少妇领着二人上楼的方向。

二人在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后面走进了一座暖阁，暖阁中有一座高台，高台周围垂着白纱，那琴声就从白纱之中传来。暖阁中摆着几张桌子，除了角落里还剩一张桌子外，其他地方都有人坐着，且一看个个都身份不同寻常，因为两旁都有佩刀带剑的侍从跟着。

前头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才进去。

“哟，紫衣姐。今日有生客？”一名听客转过头，打量了进来的那二人一眼，一愣，“是你？”

百里东君也是一愣：“你？你在这里干嘛？”

正是那日在千金台中，和自己赌过一场的天启最大赌场二当家屠二爷。

屠二爷丢了一颗花生在嘴里：“到了这里，自然是来听曲的啊。”

“你懂乐理？”似乎是碰到了熟人，百里东君心中的紧张感一下子就卸去不少，他在那张空桌前坐了下来，“看不出来啊。”

“懂什么啊。”屠二爷喝下一口酒，“我是来看姑娘的。”

百里东君望着那高台上，白纱之下若隐若现的女子身影：“这也能看得到？”

屠二爷又喝了一口酒：“先喝醉了，剩下的，就看想象了。”说完后，他笑了笑，神色中透露出几分□□之意。

苏长安正好和叶鼎之在此刻上楼来，恰恰好听见这句话。整个人一下子僵住，瞬间有些不舒服和错愕。

那被称为紫衣姐的美艳少妇见到苏长安的神情，连忙过来招呼她和叶鼎之。苏长安也知道这是青楼，这样的话该是常态，之前是她没过脑子，点了点头脸色就恢复了正常。叶鼎之也看出了苏长安的不自在，也暗暗按下了几分想法。

“紫衣姐姐，不必忙我了。我先带着他们一起玩玩，待会儿我自己去找你。至于这两个，有酒就行了。有事我再吩咐侍女。”

紫衣姐想了一下，也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是不必我这姐姐照顾了，少主人在这百花楼啊先慢慢玩、随便玩。一会儿桃花酒便上来，还请几位慢饮。”

话落，人便冲着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微微一笑，然后风情万种的福了一礼飘去了。

“学堂李先生的弟子待遇果然不一样，竟是紫衣姐亲自招待。”屠二爷的眼神往苏长安坐下的空桌上瞧来，好奇而探究。

但他分明听清楚了那一句少主人……

几个人都跟着苏长安坐下了。几乎一眨眼那桌子上就摆满了各色新鲜瓜果，还有香甜可口的点心。

苏长安拈了一颗葡萄，摇了摇头笑着看过去：“什么学堂弟子，天启王公，在这百花楼可不认这些啊！屠二爷日日都来，还不知道这一点吗？”

“那百花楼认什么？”司空长风问道。

苏长安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身侧叶鼎之如玉的下颚上，笑意盈盈：“也许是认少年郎好看的皮囊吧？我也不大清楚。”

叶鼎之轻咳一声，扔了一块小巧的糕点在嘴里吃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奇怪不奇怪。”

“桃花酒来了。”

白衣的侍女端着托盘，上了酒到着不一会儿就被摆满的桌上。

此时这三十年的陈酿上来，百里东君打开酒壶，使劲用鼻子吸了一下，随后神色大喜，惊叹道：“果然是好酒。雷梦杀没骗我们，这里的酒不错。

氤氲的酒香中混着桃花香，几只小巧的酒杯被斟满。

苏长安示意侍女分了一壶桃花醉给旁边的屠二爷。

“也不知道之前雷梦杀走之前，有没有来得及跟你们说说这琴中国手风姑娘？”

“莫不是，这就是雷大哥说的百花楼跟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地方？”司空长风问道。

苏长安点点头：“是吧？听说雷梦杀和顾剑门第一次来到这里。雅阁之中有琴声奏起，顾剑门原本已经大醉，闻得琴声兴致大起，举剑而舞。他的剑在花丛中穿梭，所有在场的人都无法说出他究竟舞出了怎样的动作，只能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在那里狂奔，飞荡。”

“百花会上所有的花瓣被那剑气席起，五颜六色，姹紫嫣红，交叠飞舞着在空中飘荡了许久之后，最后被那剑气卷起，成了一座花桥，从这里通往楼阁之上。”

屠二爷端着酒壶坐了过来，嘿嘿一笑：“凌云公子顾剑门说，闻琴声可知人，他听这琴声，就觉得楼上那女子是命定之人。于是脚踩花桥，从这里走到了那里，推开了房门，见那女子。”

“然后呢？”百里东君记得当时见到的顾剑门身边并没有任何的女子陪伴，想必不是什么好的结局。

叶鼎之捻起一杯酒，慢慢的喝下去，兴致盎然地只等着听故事。

尤其是苏长安讲的故事。

陈酿的香气在唇齿间回荡，很新奇的一种体验。整个天下怕是都不会有人再有这样的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