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二人的继续前进,一座同样残破,但是灯火稍显明亮的酒馆出现在眼前。
推开酒馆的木门,扑面而来的事一股混杂着焦糖、麦芽和劣质香料的气息。这里的风格很奇怪,既有中世纪的感觉,又带着一种现代文明刚刚普及的意味。
头顶吊灯中的钨丝灯泡在滋滋作响,几盏鲸油灯作为补充光源,吊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十几张木桌错落有致地摆在一楼大厅,每张桌面上都带着深浅不一的刀痕,有几张桌子甚至带着弹孔。
酒馆总是最热闹的地方。下了工的工人,三五成群的帮派分子,高大粗壮的打手,坐在牌桌上大声吆喝的赌徒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眼睛滴溜溜乱转的扒手。
宋时羽从人群中连挤带拨地开辟出一条路,走到吧台前询问着正在擦拭杯子的女老板。
“老板,还有房吗?”
“几间?”女人扫视了一下两位来客,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宋时羽略带迟疑地看向何须,正拿不准主意。
“出老千是不是!”她的思绪被牌桌旁传来一声爆呵打断。
一个帮派份子恶狠狠地抓住旁边男人的衣领,另一只手掏出腰间的枪对准对方的脑袋。
看到这幅场景,刚刚还在擦拭杯子的酒馆老板迅速从吧台地下掏出一台汤普森冲锋枪,朝着天花板连射几枪。
流弹打在脚下,一群闹哄哄的人群顿时陷入安静。
“怂货们!要闹事的话先买够二十杯酒,这是酒馆的规矩。”老板大声怒斥着所有人。
说罢,汤普森冲锋枪的枪口冒出一连串火焰,将帮派份子身上钻了几个血窟窿。
没等血流到地上,一旁等待许久的打手,不耐烦地将男人的尸体拖向酒馆外面的码头,饥饿的鱼群早早等候在旁,血液的味道让它们兴奋地跃动。
“继续吧。”老板大手一挥。
沉默如羔羊的人群一哄而散,该打牌的打牌,该喝酒的喝酒,俨然一副听话小学生的样子。酒馆又热闹了起来,只不过每个人都在试图用各种小动作缓解刚刚的尴尬。
噗嗤。
宋时羽没忍住笑出了声,她瞟了何须一眼,发现何须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刚刚的闹剧。
老板低头将冲锋枪再次放到吧台下面,然后起身继续招待着二人。
“两间吧。”何须从口袋掏出钱递了过去。
合理,正常。但宋时羽的心头却微微有些失落。
“好,二楼拐角第二、第三间。”老板虽然早就看出来两个人的身份不一般,仍不忘嘱咐道,“晚上睡觉注意点,最近整个虹港都不太平,管都管不了。”
宋时羽还想问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点头向老板致意,随后拿起吧台上的钥匙,向楼上走去。
脚下的木楼梯被踩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地毯也被啮齿动物啃出了好多窟窿。两人的房间算是处于一个比较好的位置。
宋时羽推开门环视着整个房间。不大,但是设施还算完善。当然,在虹港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宋时羽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以后才让何须进来。
“谢谢你的贴心。”面对她的仔细,何须露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
客套的虚伪。宋时羽白眼翻到脑后,但手上却不忘帮何须把行李提了进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宋时羽终于感受到疲倦。她躺在床上,琢磨着自己是直接休息还是下楼喝一杯。
今天确实有点累,没想到路上会遭遇军火商厄德菲尔的袭击,但所幸还是成功来到了虹港。
所以到底是不是自己卖了何须,沈芪又卖了自己?
她想不出答案。组织、军火商、沈芪。蓝茵城所有的事变得乱糟糟的一团,如果自己当初没在组织内杀死“扑克”,可能事情不会像现在一样,所有的消息都要依靠沈芪才能得知。
但是对于自己来讲,比起组织的怀疑,自己胸口的阻魔金才是迫在眉睫的不定时炸弹。自己跟着何须来到虹港,就是为了解决阻魔金的问题。
但刚刚酒吧老板说的“虹港最近不太平”,又让她心里隐隐紧张起来。自己要不要下去闲聊几句,打探打探情况?
要主动获取情报。想到这宋时羽决定休息一会儿,然后下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