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欢一字一句,语气霸道而坚定:
“就凭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你必须听我的话。”
“你说什么?!”
花血牙一身反骨,被这句话彻底激怒。
只见他将内劲汇聚到手臂,重重一甩:
“放开!”
“呃!”
莫惜欢重伤未愈,哪能承受这种力道。
被扯得一个踉跄,额头“砰!”地撞在床角,顿时涌出鲜血。
“……”
花血牙微愣,显然没料到,自己手劲这么大。
眼看莫惜欢目光涣散,身形摇摇欲坠。
他犹豫片刻,一咬牙,回到里间,拿了一盘纱布和金疮药,返回床前。
“怎么样,脑袋碰傻了没。”
花血牙扶起莫惜欢,倒出药粉,涂抹他额间的伤口。
“无妨……”
莫惜欢靠在花血牙肩上,收起霸道的姿态,微弱的笑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夫君的……”
“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奴隶。”
花血牙语气冷漠,动作却小心翼翼,包扎莫惜欢的额头:
“我穿什么衣服,去什么地方,是我的权利。”
“今后,你再敢限制我的自由,我不介意直接给你的脑袋干开瓢,明白么。”
“好吧,你说了算。”
莫惜欢无奈一笑,带着一丝宠溺:
“另外,方才喂药的时候,辛苦你了。”
“什么?”
花血牙一怔,脸颊微红。
难道,刚才嘴对嘴喂药的时候,莫惜欢是清醒的?!
“混蛋,你刚才装睡?”
他恼羞成怒,恶狠狠的质问。
“没有。”
莫惜欢淡淡回答:
“我只是恢复了意识,但身体不能动弹,无法睁眼。”
花血牙咬牙切齿:
“你觉得我信么?”
“是真的。”
莫惜欢平静的解释:
“如果我完全没有意识,就不能自主吞咽。”
“难道,你没有注意这个细节么?”
“我……”
花血牙无言以对,只能干瞪莫惜欢一眼。
忙后了一阵,他搀扶莫惜欢重新躺下。
经过这番争吵,也没有心情再去探查莫蛟的情报了。
就转身,准备去睡觉。
“阿鞘。”
莫惜欢喊住他。
“嗯?”
花血牙回过头。
莫惜欢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异常严肃:
“其实,你穿什么衣服,去什么地方,我本不想过问。”
“但是,我必须提醒你,隐藏在莫府黑暗里的野兽,比你想象的更加凶残狡猾。”
“无论你的准备如何充分,行动如何隐蔽……也不要主动招惹它们。”
“……”
花血牙瞳孔一震。
莫惜欢继续开口,意味深长:
“阿鞘,嫁给了我,就把所有精力放在我身上,不要碰莫府的其他人。明白么?”
“……”
花血牙愣在原地,心跳加速。
诧愕之余,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席卷全身。
好一会,他才勉强镇定下来,淡然回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逃亡似的,奔回了寝屋。
当晚,花血牙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反复琢磨,莫惜欢这番突如其来的“谜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要招惹莫家的野兽”?
什么又叫“不要碰莫府的其他人”?
野兽?
莫府的其他人?
突然,花血牙灵光一现。
一个非常模糊,却至关重要的情报,闯入脑海!
前几年,他在刺杀其他中原将领时,曾经偶然听说,莫蛟手底下,养着一只名叫“荧光”的杀手组织。
杀手们分为“天、地、人”三阶。
其中,十三名天字杀手,全是顶尖高手。
轻功和暗器实力,全都不在花血牙之下。
这个组织,就像暗夜里的萤火,丛林中的野兽,隐匿在莫府各个角落,监视着莫家的每一张人脸,每一丝动静。
对于花血牙的复仇计划,的确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可是,莫惜欢为什么突然告诫他,要小心荧光组织?
难道,他西域圣子的身份,和复仇的动机,已经曝露了?!
突然,花血牙又联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很多都不符合逻辑。
比如,莫惜欢虽然是“青楼常客”,但花鞘入驻枕间楼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拍卖初/夜”之前,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没打过几次照面。
莫惜欢却莫名其妙对他“一见钟情”,直接把嫁衣塞到他手里……
比如,莫蛟堂堂山海王,向来注重家族名誉。
儿子迎娶一个风尘女子,他却不仅不反对,反而处处维护儿媳。
花鞘失踪后,甚至焦头烂额,四处搜寻……
花血牙突然意识到。
与其说,是他意志坚定,主动“嫁进”了莫府。
倒不如说,是莫家父子齐心协力,把他“拉进”了莫府!
“……”
花血牙越想越惊,细思极恐,额头冒汗。
他嫁进王府,明明是为了,刺杀仇敌。
他的身份,明明应该是,猎人。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莫名觉得……
自己才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