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雪像是一个守护者,亦或是掠夺者。
他把汤沐整个人都罩进了怀中,压在了角落里。
手也牢牢牵着,不给一点分开的余地。
被酒精侵袭的大脑容不得汤沐去想什么更深层的含义,他只能竭力克制着颤抖,不想被路亦雪察觉出来。
他又开始庆幸这是大家都闭着眼的黑夜,不会被路亦雪看到他满脸通红的情态。
可汤沐却忘了,他还没看到那张被扣在最下面的牌。
法官喊出某个指令的下一秒,路亦雪就幽幽地睁开了眼。
他对着法官随意用手比划了个动作,随后就看到对方秒懂的隐晦笑容。
路亦雪没有在意,直接转过头望着怀里人,贪婪地凝视了好几秒,才在下个指令前重新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的,还是那个画面。
汤沐红透了脸,连耳垂都荡漾着绯色。
他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在轻微得颤。人虽然老实地倚靠在他怀里,但却是肉眼可见的僵硬。
路亦雪闭着眼,也趁着这不会被人看见的黑夜,放肆地笑了一下———早该做个坏人。
第一轮汤沐浑浑噩噩地发了言,路亦雪却玩得很认真,先评价了前几个人的发言,然后跳了预言家,他分析得天天是道,看起来格外有信服力。
至于是不是真的,汤沐也不知道。
他又端起啤酒小口小口地喝,想用啤酒罐挡一下发烫的脸。
路亦雪故意没揭穿,只是微弯着腰矮身凑过来问道:“猜到我是什么身份了吗?”
汤沐把啤酒端得更高,挡住从上向下的视线,也因此喝了好大一口,不过脑子地回道:“狼、狼人吧。”
路亦雪没说对不对,抬起头一下喝空了手里那罐啤酒,熟练地把易拉罐扔进脚下空箱,拿起一罐却没急着开。
他扫了一眼脚下没剩几罐的啤酒,是个奇数,于是接着说道:“那就谁猜错,谁多喝一罐。”
说完还紧了紧扣着汤沐的那只手,手指微弯轻挠着掌心,像是在催促。
汤沐简单唔了一声,从易拉罐后穿出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回想,但也算是应下了。
等到实在喝不下更多,汤沐迫不得已放下了挡着脸的啤酒罐。
他不自然地露出了脸,又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路亦雪跟着低头看了过去,就见他面色褪去了大片的红,如今是白里透着粉,从冒着细汗的脑门直接粉到了卫衣领口拉链处。
耳垂也恢复了那一点白,看着就让人想要摸摸是不是凉的软的。
只是颧骨位置却有着明显的两坨红,不知是过敏还是醉的。
再看眼神,也比之前要飘忽迷离。
路亦雪瞬间改了主意,直接伸手把汤沐手里那罐啤酒拿走放到一边。
“别喝了,今天不要喝醉。”
刚才的赌约,也就当他没说。
“今天?”
汤沐明明醉了,却轻易捕捉到了重点。
他眨巴着好似含了雾的醉眼,费力地抬起头,语气软软地问向路亦雪。
“今天有什么事吗?”
不自然的那个突然成了路亦雪。
他躲开汤沐的视线,拿起不属于自己的啤酒喝了一口。
假装没听见汤沐的问话,神色认真得听着其他人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