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

看汤沐醒了，路亦雪就也换了个问句。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汤沐费力地仰起头去看，就见陆离的光影打在路亦雪脸上，神情莫测难以辨别。

汤沐盯着路亦雪的脸看了半天，但是仰着头太累了，又模模糊糊像是有重影。

“你坐下......”他抬手拍了拍旁边沙发，舌头也有点不听使唤，“你坐下说。”

路亦雪伫立了片刻才坐下，软硬适中的沙发被他坐出砰的一声重响。

汤沐被震得一哆嗦，感觉酒都醒了一点。

坐下后，路亦雪却沉默了许久，才开始新一轮的质问，语气冷得能结冰。

“怎么不回消息？电话也不接？”

“什么都不回，以后出门就别带手机了。”

一连串的问句砸在汤沐脸上，直接把他砸懵了。

汤沐这才察觉到路亦雪生气了，因为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汤沐这才想起来手机这个东西，他摸了摸裤子口袋，什么都没摸到。

又笨拙地翘起一半身子想摸摸裤子的后袋，摸到一半才想到，手机那么大，不可能在后面。

他沉思了一下，酒吧里空调开的足，一进来他就脱了外套。

之后服务生就端了柠檬水过来，他也就再没碰过手机。

那手机可能就在外套里，汤沐又费劲地去扯旁边的外套

酒精麻痹神经，他的一切动作都变得迟缓，胳膊又重又软绵绵。

他想把手伸进左兜找找，手指头像不听使唤戳了半天才戳进口袋，发现没有，又想去摸摸右兜。

最后还是路亦雪看不过去，一把扯过外套，把手机顺利掏了出来。

途中不小心按亮屏幕，满屏的未接来电和消息让路亦雪怒气又上了一层，忍不住发声质问：“自己看看，几点了。”

找了半天的手机，被酒精变成短暂金鱼脑的汤沐，已经忘了路亦雪生气的事情，更是完全没察觉到路亦雪语气中的质问和不满。

他无知无觉地扫了一眼屏幕，愣愣答道：“啊几点......十一点多啊。”

接着又拿过手机笨拙地的摆弄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指着侧键给路亦雪看，呆愣又认真地说道：“你看，又拨到静音键了。”

喧嚣的背景里，汤沐认真地望着他，眼神纯净懵懂，像是在眼神问道：你怎么了？

路亦雪叹了口气，发现他完全没办法对着汤沐生气，尤其还是降智后的版本。

“走吧，回去了。”

他扯起外套，还想把人也扯起来。

“好。”

汤沐很乖，乖乖地点头，乖乖地借着力起身，还展开胳膊示意路亦雪帮他穿上。

像个刚登基的小皇帝，非常自觉，。

路亦雪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跟醉鬼生气。

他拿起外套一个胳膊一个胳膊地往汤沐身上套，结果刚费劲地塞进去一个胳膊，汤沐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挣扎。

“不对，要等，等......”

汤沐说到一半又开始犯懵，他忘记了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的名字，站在原地陷入深思。

“等谁？”

路亦雪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桌子，上面摆着的酒杯和披萨小食，还有扔在一旁的两幅一次性手套，怎么看都不是汤沐一个人的量。

到底是谁？带着汤沐出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