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被轻轻敲响了几下,黄霞端着一盘水果和一杯牛奶进来了,看见姜顺不仅没睡还黏在徐澈身上,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斥责道:“明天还要上学,你怎么还不睡啊,别烦哥哥,哥哥还要学习的。”
“我也要吃水果,”姜顺理直气壮,“你怎么不给我泡牛奶啊。”
“你吃什么?你快睡,都十一点了,明天周日,你还有奥数补习班要上,别讨打啊。”黄霞威胁道,视线不经意间看见徐澈手机里的宋青铭,态度马上180度转换,微笑着说:“是小宋同学啊,你比赛怎么样啊。”
宋青铭笑着说:“黄阿姨,还没比赛呢。”
“那你好好准备,结果肯定会很好的,努力都有回报,”黄霞说,“比完赛再来阿姨家作客,阿姨给你烙红豆饼。”
“好。”宋青铭很乖巧地应道。
黄霞很欣慰地笑了,像是看着自己孩子一样,又转头朝徐澈说:“小澈你也早点休息,水果不吃没事,要喝牛奶,多补充蛋白质。”
徐澈也应了声好。
黄霞拎起来姜顺后颈的衣服强行给他塞进被子里了:“我进来要看见你还没睡,你看我打不打你。”
姜顺皱着鼻子闷不吭声,好像在生气,但又打不过,只能脸上表现一下。
黄霞用眼神又威胁了他一遍才关了门出去。
宋青铭这边也恰好有人敲门了。
许昧穿着浅绿色的和服,拿着一套西服走进来:“看你灯还亮着我就过来了,给你定做的西装做好了,你看要不要现在试试。我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去改还来得及。”
“嗯,我试试,”宋青铭马上朝她走过去,又记得还在和徐澈打电话,不舍得挂电话,他对徐澈说:“你要不要等等我换衣服,你也帮我看看适不适合。”
徐澈说:“可以。”
宋青铭就直接把手机给许昧了,自己拿着衣服去浴室换了。
许昧看见徐澈也笑了声:“小澈你好啊,很久没见啊。”
“晚上好,许阿姨,”徐澈朝他笑道,“你陪宋青铭一起来比赛吗?”
“很久没休假了,顺道来旅游的。”许昧说,“你还在学化竞吗?”
“是,下个月就决赛了。”徐澈说。
“学化学很辛苦啊,以后有问题都可以向我咨询哦,我很乐意帮忙的。”
“谢谢阿姨,我会的。”
其实许昧主要是来陪着宋青铭比赛的,从宋青铭第一场比赛开始,只要她有空就一定会陪着,几乎是宋青铭参加了多少场比赛,她就看了多少场比赛。即使有时候没能过去现场,也一定会打电话去鼓励,比完赛也一定会看比赛视频,对钢琴的了解程度仅次于化学。
宋青铭很快就从浴室出来了,他扣着西装前的扣子:“妈妈,这是用的我去年的尺寸吧,今年我又长高了诶,感觉袖子和裤子都短了一点。”
“是小了一点。”许昧看了看,走过去给他理了理领带,“不过颜色很衬,显得很稳重,回头给你改改。”
宋青铭拿过手机对着脸:“你觉得怎么样。”
“帅。”徐澈只说了一个字,又补充道:“会不会冷啊,感觉有点薄。”
宋青铭说:“有空调的,可能还会热。”
西装是藏青色的,领带是蓝白斜条纹,版型很正很挺,领口有点空,或许需要一个胸针。徐澈觉得如果有一个金银的胸针会很合适。
许昧又围着宋青铭检查了下腰围和手臂的位置,让他抬抬手又坐下来活动几下,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宋青铭才对许昧说:“那我先换了。”
许昧应了声,默默记下了要改动的地方。
这次宋青铭没把手机给许昧,直接拿着手机就去了浴室。
徐澈笑道:“你干什么啊。”
宋青铭说:“我这身材免费给你看你还不愿意啊。”
“切,”徐澈横了他一眼,“我才不屑得看。”
这么说着他还真没继续看,把手机立一旁就开始写作业。
宋青铭把手机放在台子上换回原来的和服,一边换着一边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你最近在干什么啊?准备化竞决赛很辛苦吗?你也没给我发过消息。”
重心在最后一句,但他却说得轻了些。
徐澈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屏幕,精瘦的有训练痕迹的腰背线条暴露在他眼前,确实是有自豪的资本,他知道宋青铭有锻炼习惯的,不然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在钢琴面前坐上十来个小时。
“和以前一样,习惯了也算不上辛苦,”徐澈说,“就是每天刷题写试卷,没什么特别的事。”
“这样啊,”宋青铭拢好衣服,低着头系好繁复的浴服腰带,始终没有看屏幕,“那你......都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徐澈停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话想说呢,只是晚上回来时都很晚了,又怎么可能让他陪着自己说到大半夜,万一影响到他第二天练习怎么办。
什么事都没有他比赛重要,徐澈知道他准备了多久,知道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任何可能会影响到他比赛的事,徐澈都不会做,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
他甚至都不愿意宋青铭多和自己发消息,不要因为自己分心,他对宋青铭的前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徐澈说:“只是不习惯网上发消息,还是面对面说更好,我打字的时候语气总是显得有些冷硬。”
“我不觉得冷硬,我都能想象出来你给我打字时候什么表情,”宋青铭抬起头来隔着屏幕看着他,“所以你可以多给我发消息的,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和我视频啊。”
徐澈能感觉到他眼神里甚至有些委屈意味,他一下就心软了,很想去牵他的手。
怎么还是什么想法都藏不住。
徐澈轻轻笑了一下,很温和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多给你发消息的。”
“那说好了,你每天都要给我发消息。”宋青铭说。
“行。”徐澈顺着他话说,也不舍得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