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笑了笑,说:“姜顺挺乖的。”
姜顺在旁边对着他妈哼了一声。
吃过饭后徐澈想帮着洗碗被舅妈推进房间了,让他自己整理东西。
这间是比较大的房间了,双人床靠墙,靠窗有衣柜和书桌,姜顺的东西只占一小部分,床单也是新换的,有浆洗过的清香。
徐澈打开行李箱,把带来的零食都递给了姜顺,然后拿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不知道舅妈叮嘱过姜顺什么,晚上安安静静没说什么话,睡得很早。徐澈给他掖好被子,打开书桌前的台灯拿桌上的童话书看。
其实没看进去,他只呆呆地坐着。
他睡不着,已经很久了。
安眠药在行李箱里放着,他不打算吃,太久了都吃出耐药性了,吃少了没效果,吃多了第二天难受。
门口咔哒一声,应该是舅舅回来了,徐澈本来想出去打招呼,听见舅妈说:“孩子都睡着了,轻声点。”
于是他就没出门,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没往下按。
门外姜宁应了一声,把公文包放上茶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黄霞走过去坐在姜宁旁边,按着他的肩膀,说:“你怎么同意让小澈来住的,家里要交儿子的学费本来就困难了。鸿禧学费多贵啊,还有各种生活费活动费用,你逞什么能,这样下去我们要住这破筒子楼多久。”
姜宁抚开她的手,拿下方框眼睛放在茶几上,用指关节揉了揉眉心,说:“不然怎么办,他后妈不要他,他爸又是个管不了事的,试管了个孩子就把他丢出来了。才十几岁,怎么能不管。”
“钱呢,他后妈一分钱都没给?”黄霞皱着眉头问他。
姜宁仰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本来是给的,但孩子没要,说是不用她一分钱,两边赌气就没给,还是他爸拿了三万给我。”
“三万顶什么用,他才读高二,还有一年多,你看看怎么办。”
“能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供个孩子能有多难。”
“你不带孩子当然不知道这有多难。”黄霞拍他,语气里带着哭腔:“你就一直做好人吧,你心疼别人,谁来心疼我们。”
“行了行了,孩子都来了,你别在孩子面前这样说,”姜宁起身就往洗手间走,“我洗个澡,你去睡吧。”
黄霞盯着姜宁背影看了会儿,也站起来往房间去。
门重重地响了一下。
徐澈在原地停了很久。
原来这几年只是这样几句简略的话就盖过去了啊。不受待见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想着来了这里给人添麻烦了。
他转身轻声走到行李箱前,翻出一个信封数了数,一万两千。之前他就没用过他后妈的钱,这是他之前跟着苏齐干活赚过的,北京消费高,没存下什么。
应该够交这个学期的学费,只是生活费应该还要去打个工才好,白吃白住他过意不去。
他恍惚看着昏黑的窗外,想着未知的将来,到凌晨才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才过六点,时间还早,一家人还在休息。徐澈先轻手轻脚地出房间洗漱,整理好了就出门逛。
徐澈吃完早餐还打包了小笼包,豆浆,油条带回了家。
和舅舅打过招呼寒暄了一阵就在外面闲逛着,顺便找找有没有适合的工作。
中午时舅妈给他打电话叫他回家吃了午饭,下午就在家里陪姜顺写完了家庭作业。
时间刚过晚上七点,后天就要去上课,徐澈打算先去学校看看,熟悉熟悉路线,昨天听司机大叔说还挺难走的。
所以他拿上一件外套走到门口,向厨房的黄霞说:“舅妈,我先去学校看看。”
黄霞在厨房洗碗,听到话转过头来:“柜上有一串钥匙,你拿走吧,早点回来啊。”
“好。”徐澈拿过钥匙就迈着长腿出门了,走到巷子口,他在一个公交站牌前仔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