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迟像小时候一样攀在她肩头,抱着她的胳膊,整个人蜷缩在她怀里,眼皮有些肿,哭肿的。
她就像刚到裴家时,每天晚上害怕,都会跑来敲她的门。原先瘦弱小小的身躯,现在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
裴泠初听着她的呼吸,心情也越发平静安稳下来。
算了,就这样吧。
无论小迟是继续疏远她也好,亲近她也好,发烧需要她也好,日常不需要她也好。就这样吧,不要生她气,不然连发烧都不愿意告诉她。
只是,不依赖她,不依靠她,她会不舒服而已。
裴泠初对自己说:不重要,小迟开心就好。
今晚,裴泠初没有吃安眠药,怀里的人像个暖炉,她烹着草药,又散发着柔和木质香。
傅迟是安神香。
——
隔天,傅迟醒来时,嗓子干到冒烟,眼前黑漆漆的,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刚伸手朝左边探去,下意识去够手机看时间。然而手机没摸到,反而触到一片绵软光滑的肌肤,掌心被微微硌着。
无意识间,她收了收五指,指尖反而顺着力道陷下去……
“唔——”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道轻哼,小腿忽然被温润的肌肤摩擦过去,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傅迟猛地清醒过来,扭头看去。她才发觉这不是在自己房间,床不是自己的床,而床上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裴泠初就躺在她身边,身体和她贴得很近,她们共享一个温度。
意识到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什么,傅迟心脏毫无章法地跳动起来,脸蛋连着脖子火烧火燎的,她感觉这比高烧时的温度还要烫人。
唰一下就把手收回来。
生怕裴泠初现在醒过来,然后发现她干了什么荒唐事!
傅迟心虚死了,捂着自己的脸慢慢转身,然后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香柠檬,檀木香,很淡的薄荷,微酸的,带着凉意和冷感,若隐若现的奶感。香香的,好好闻,被窝里都是属于裴泠初的味道,是她皮肤褶皱里的体香。
傅迟咽下口水,贪婪地吸气,很轻很轻,像偷吃到糖的小朋友。她还没来得及开心,嘴角还没咧开,独属于裴泠初清晨沙哑的嗓音响起。
“小迟,你醒了吗?”
屋里太黑,看不清,裴泠初只是迷迷糊糊觉得刚才有人碰自己,才有些疑问。但埋在被子里的人没动,她以为自己想错了,小迟还没醒。动作转而轻柔起来,抓着被子压下来,让傅迟的脑袋露出来,随后伸长手臂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不烧了。
裴泠初松开一口气,慢悠悠把手臂收回来,翻身下床,轻声踱步去洗手间。
傅迟脸上红彤彤的,睫羽微颤,刚刚一晃而过的风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圆浑的,雪白的,形状小巧好看的,但抓在手里却大小刚刚好,握满一个掌心。
她穿着睡衣怎么不系扣子啊!!!
裴泠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颊红润气色好,肌肤白里透红,眉间拎着睡饱的餍足。随后纤指慢悠悠,把不知什么时候解开的睡衣扣子系好。
她想,大概是小迟晚上睡迷糊蹭开的,从小就这样。
洗漱完,裴泠初换上一袭丝绸薄裙,嫩绿色,肩带挂在脖子上,肩头圆润,卡扣掐腰,裙摆包裹在小腿肚周围,乌黑顺滑的长发及腰。
等她从衣帽间出来,看见傅迟正光着脚站在床边叠被子,后者似乎有些奇怪,扫她一眼,又迅速挪开目光,乖巧轻声地跟她打招呼:“小初姐姐,早上好。”
“早上好,小迟。”
裴泠初神情自若,从她手里拿过被子,唇角勾起很小的弧度,眼底温柔,说道:“小迟,多休息,煦姨今天回来,不用忙家里的事。”话音顿了顿,裴泠初看着她的眼睛,屋内的床头灯亮着杏黄色的光,冷清的蓝眸映上层暖意。
她忽然从这双眼睛中看到眷恋,裴泠初的心跳倏然加快,心情不自觉愉悦起来,嗓音更加柔软:“等病好了,再继续管家的工作。”
傅迟的眸子闪烁着光。
意思是说,小初姐姐同意她当管家了!
“好,我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傅迟唇畔荡漾开笑意,眼睛亮晶晶的,然后抓上被子另一个角,眼巴巴地看着裴泠初。
裴泠初无奈笑道:“整理完被子就去吃早饭,我刚刚给阿姨打了电话,她马上过来做早餐。”
“好。”傅迟答应得很顺利,乖极了。
只是在裴泠初看不到的角度,视线不停往她窄窄的腰上落,喉咙早就不知咽了多少次。
她又想起今天早上的,软绵绵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