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反反复复烧了好几天才彻底好,这期间,裴泠初晚上一直陪着她。
嗯,一直在沙发上陪着她睡觉。
裴泠初发现,似乎只要在傅迟身边,她就不用吃安眠药,晚上的睡眠质量也会特别好。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她有这功能呢。
“小初,今天有拍摄吗?”裴煦问道,看着她从三楼走下来,眼尾微弯,笑语:“今天也很漂亮。”
裴烟回抬起狭长冷艳的双眸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一句:“早上好,小初。”又重新低头继续在平板上处理文件。
裴泠初穿着青湖色缎面长裙,化着淡妆,唇瓣粉嫩水润,墨发用一根白玉簪子绾在脑后,颈项修长,眸色又浅,活像话本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煦姨,母亲,早上好。”裴泠初很浅地勾唇,“嗯,今天要去摄影棚拍平面,一个服装品牌。”她说着,目光不自觉开始寻找某个身影。
最终停在一个方向,唇边的笑意更深,眸底清亮。
今天阳光很热烈,大厅被金橘色的晨光照耀,墙壁印上斜射而来的光斑。她透过明净的落地窗,细细端详踩在草坪上,周身散发着暖光的人。
傅迟看上去被太阳晒得暖烘烘,她扬着精致的下巴,眼睫微眯,身姿挺拔隽永,发丝被艳阳染成浅金色,脸庞白净,似乎能看到细小的绒毛,朝着太阳舞了舞。
她今天穿着一身白。
裴泠初忽然联想到一只趴在草坪晒太阳的大狗狗。
傅迟像是有感知,忽然扭头看过来。裴泠初乍然对视一双干净清透的蓝眸,随之而来的是笑意冉冉的眉眼。
傅迟立马沿着小路快走,身上带着清晨的水汽,朝气勃勃,来到裴泠初面,嗓音清冽温顺,言笑晏晏道:“小初姐姐,早上好。”
眸底流淌着水光,眼眶湿润润的,目光炯炯地望着裴泠初,心想,真好看啊。
眼睛盯着她不放,两眼放光。
裴泠初被她热烈的目光看得愉悦,眉眼越发柔和下来。
“小初姐姐今天要去拍摄吗?”傅迟凑近她,轻声问道。
“嗯,要去摄影棚。”裴泠初应道。
“好。”傅迟点点下巴,眼中的光亮暗下来,她侧脸瞟一眼给裴烟回递咖啡的裴煦,眨下眼睛,又看向裴泠初,思索两秒后说道:“我可以跟着去吗?”
正检查东西带没带全的裴泠初,听见这句话,疑问地抬起眼。傅迟有些紧张,赶在她说话前,连忙跟上一句:“就像煦姨和母亲一样,我也是管家,我也要跟在你身边……帮忙。”
傅迟越说越心虚,也不看着她,眼睛盯着地板。
这个借口找得真别扭,她现在算哪门子管家啊,顶多就是一个小管家,还不能当助理的那种,还经常生病的那种,还需要裴泠初来照顾她的那种。
不出所料,被拒绝了。
裴泠初先是轻笑,笑声好似拂过风铃的微风,听得耳朵痒痒的,语调一转,嗓音清冷温柔,她说:“不用,跟着我去工作做什么,暑假是用来休息的。”说着,她用余光扫了眼裴烟回,注意力又不动声色地回到傅迟身上。
傅迟的心口痒痒的,软软的,又堵着一口气呼不出来,无奈撇撇唇角,抬起头来注视着她,眸中被这道婀娜身姿占满,低声应道:“好吧。”
裴泠初见她这么乖,去工作的烦躁心情再度松软些,裙摆轻晃着就走到她面前,抬起圆润素净的指尖按在衬衣领口上,捻了捻,捏下来一撮蒲公英绒毛。
傅迟看着她莹白小巧的耳垂,忍着没咽喉咙。
她们的距离说不上近,但也说不上远,只能说,超过了人与人交往的安全距离。
傅迟没躲开她。
裴泠初心情更好了,看着她的眼睛,抬起另一只手在她头顶摸了摸,就像小时候做过很多次那样。她的语气悠悠,带着檀木香,“我去工作了,晚上回来。”
“嗯,好……”傅迟被她的气息撩得心热,眼皮颤了颤,虚声应着,前者丝毫没察觉出异样,只当她是腼腆害羞。
裴泠初捏着那团蒲公英绒毛,又相继和裴烟回和裴煦打个招呼,换上高跟鞋,肩上挎着背包出门。
傅迟站在窗边看着她,眼底深深。一辆黑车从车库驶离。她心想,每次都是裴泠初自己开车离开,自己开车回来。如果,喝醉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傅迟不只想过一次,可是她又不同意自己去接。
“傅迟,你站在窗边干嘛呢,今天天气好好呀,我们去逛街吧。”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一个身影径直扑到她后背上,手臂圈住她的脖子,勒得她喘不过来气,冷白的脸蛋立马就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