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锁再次进屋是在冉北离开之后。
“娘娘,您叫奴婢准备的东西要……要不给小世子送过去?”
姚起悦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屏风后面的硬塌上,那是皇帝与她初次承欢的地方,她抚摸着栏上萧安为了哄她专们请人雕的项扇,耳边全是每次吵架时候的污言秽语。
萧安是皇帝,不会像普通俗人一样骂人,他字字不带脏字,可每次都能把姚起悦说得泪流满面。
姚起悦也从最开始的默默承受,到最后的反扑。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你既然与我父亲交好,却又为何嫁于他人?”
姚起悦想起冉北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极了萧安。
葵锁在底下拿着玉囊,不知该不该上前。
这是姚起悦去护国寺里求的,当时葵锁就在旁边。出城的那一天姚起悦是和皇上一起出去的,但中途皇上却因为有事回了宫。
姚起悦当时求了两个符,和护国寺的大师给的玉佩一同放到了锦囊里面。
当天晚上,皇帝向姚起悦说要立她为后,立萧祁明为太子。自家娘娘像是早有预料拒绝了皇上,皇上才勃然大怒。
可只有葵锁知道,娘娘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心结,连她自己也不确定。
在姚起悦吩咐自己把锦囊交给冉北,并且叫葵锁格外注意冉北小世子的时候,葵锁猜了个七七八八,当时她简直惊掉了下巴,但无论如何,打碎的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当年战乱之中,常安帝和姚起悦分开了整整两年。期间姚起悦不顾父亲反对去战场找萧安。
那个时候冉阙在侧,姚起悦在萧安之前爱慕冉阙只有萧安知道。但只有葵锁知道,姚起悦对冉阙的爱慕早就在他遇到萧安之后戛然而止。
娘娘是爱皇上的,只是战火纷飞断断续续的那几年,让两个人心生了间隙。
“娘娘,那……”
姚起悦头枕着手,“收起来吧,出行的时候,放在皇上赐的盒子里给他。”
“可……”
“不必再说了,延儿怎么样了?”
“六殿……太子殿下最近有好好吃药,身子也比以前硬朗了很多,最近在陪皇上听政处理文书……”
葵锁故意带上笑容,想让娘娘心情好些。
她一说完,姚起悦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罢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是我亏欠他,他想做什么都让他去做吧……”
葵锁想说什么不敢说。
姚起悦看穿了她的心思,“可是他们和沈世子出了什么矛盾?”
姚起悦说的“他们”,自然是指的冉北和萧祁明,葵锁不知道为何娘娘总是把他们放在一起。
“不是,六皇子最近回宫里的时间比较少,只是冉北世子和沈世子走得比较近。”
“也好,此番出行,有沈明朗护着北儿也可,上次我让你去调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葵锁眼神一亮,“真的和娘娘说得一样,沈世子的师父是陆去沪陆将军,母亲是枪城大家的遗孤——梁琴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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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晚膳时候萧祁明才回到季燕宫。
白日处理政事并没有多少胃口,早晨出门的时候也只吃了几块糕点,现在有些饿了。
他前往用膳的地方,准备用完膳再回寝宫休息。
“沈明朗?”萧祁明看见桌子面前端坐的沈明朗,有些不自在。
“你那个眼神看我干嘛,怎么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的缘故,几个人在脾性之间都有稍微的靠拢。
萧祁明后退一步,绕到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我不能回我的住处用膳?”
季燕宫随主人,没其他宫那些强硬的规矩。只要是饿了,在准许的情况下就可以动筷子。萧祁明夹了块鱼放进碗里,见沈明朗久久没有动问:“你在等人?”
他大概是饿晕了,才反应过来,“怎么不见北儿?”
沈明朗知道萧祁明母亲与冉北母亲之间的关系,但每次听到他这样叫冉北的时候还是很不爽,他坐得端正,瞪着萧祁明,“我等他回来再吃。”
话说冉北回去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沈明朗怕错过冉北,提前到了这里等他。但等了半柱香之后,发现冉北没来,他又叫人去住处叫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