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桃试探,“是将军叫你在外面站着的吗?”
他点头。
梦桃呼了一口气,“那你为何这般焦躁,好好守着就行了啊,”她把水盆递到阿书的手里,“一会儿把水端进去给将军洗漱,我就不进去了,还要给阿婶打杂。”
阿书端着水歪着脑袋点头。
“好吧,记着哦。”
见人点头,梦桃才放心走了。
直到梦桃的背影消失,阿书端着水,站得离门近了些。
屋内
嘭——
冉阙把桌上的水杯摔了个粉碎——
站在他面前的人穿着褐色常服,杯子就碎在了他的脚边。但他的表情也不急躁,而是挪了个脚步走到了案桌面前。
“将军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气,皇上的意思不是不给支援,只是说今年招兵的效果不好,不是今年已经派了一些兵力驻守边北线了吗?特别是枪城,今年禁军可是派了三百余人驻守。”
“那跟我儿子打仗有什么关系,这次粮仓告急,朝廷一直压着粮食不给发,枪城的人民因为受过恩惠,自主召集送了资源,可是我们能靠人民吃多久?冉毕安在兵力单薄的情况下又能坚持多久?”
年初的时候朝廷派了兵力去往枪城,那是最接近边北西郡战场的一座城,但完全是用削弱兵力的代驾换来的。
边北遭遇突袭,士兵折损了一大半,朝廷在这个时候从战线上调往了接近五千人回都,一半充进了禁军,一半调进了锦衣卫。
完全没有源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战场二线的粮仓被敌军突袭,在这又却粮又缺人的情况下,冉阙三次上书,冉毕安也回了一次都,这次他再次受伤,就连在战场的副将也调了回来。
十万加急,朝廷却紧扣粮食,也不给支援。
冉阙怒火中烧。
刘振本来是传信的,他在都中只算是个四品官员,但他确实皇上的亲信,阁老点名要培养的内臣。
他本文臣,所以不太惧怕这些武将。
“皇上的意思是冉将军从北部调人,从北线调人,这——”
刘振话没说完,被冉阙的眼神打断,“战场上的事情,什么时候容得了你们提意见了,换人等于换攻略,敌军不知道?要是敌军从北线打进来,你们要怎么做?又从南部调人吗?!”
东南西北本是一个圈,四方都由冉家军镇守,这次被打,完全是因为西郡被人钻了空子,内部有问题,决不能被交手的人看到,敌强我就弱,在战场上没有那回事,只有越战越勇。
刘振是会看脸色的人,到这里他不得不收了嘴,在一个他也打不上来。冉阙明显不想让他在这件事情上指手画脚,只能在事情越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冉将军息怒,我这就把话回报皇上。”
冉阙没看他一眼,像是默许了。
刘振抓紧机会推门离开。
“进来——”
等刘振走了之后,冉阙朝外面挥手。
阿书端着水走了进来。
“他朝哪头走了?”
阿书把水盆放到桌上开始比划。
冉阙的语调明显和刘振谈话的时候不一样。
“他们回程了?”
阿书:嗯,那边的探子来了书信。
冉阙看了他一眼,“怎么?还有话没说?”
阿书摇头,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了东西。
冉阙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展开看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什么叫刺杀失败?沈明朗身边不是还有冉北吗?”
他揉眉,把纸放到桌上。
阿书:不知道,但是传信的人说,现场还有另外两拨人。
“两拨?加上我们有三拨?”
阿书:是的,我们的人拦截了一方,有人认出好像是锦衣卫的人。
“皇上竟然没有动手,这可真是稀奇。”
沈明朗在比武中锋芒毕露,就算是故意输掉了比赛,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人看了就知道他真实的模样被刻意的隐藏。
沈程瑞文臣,为什么培养出了一个这么会打又有勇有谋的儿子?沈明朗在皇家老师中的评价不算很好,文不行,但被江平三番五次地表扬。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冉阙大多觉得他是个不起眼的毛头小子。
可他天赋异禀,隐藏起来的狡猾和聪慧,可以说是脱颖而出。
在这针锋相对的局势之中,冉阙心里是忌惮。
沈明朗请求出宫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可就是这样,冉阙明白,皇帝也忌讳。
这也是锦衣卫三番两次秘查沈府,失望之后,皇帝三番五次地打压的原因。
冉阙摸了摸玉指,“皇帝肯定是怕沈明朗死了之后,他就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沈程瑞的东西了,这老东西,想要把沈程瑞当做盾牌,战场上能说的都被杀了。”
阿书想说什么又把手收了回去。
冉阙看了他一眼,“不过沈程瑞这老头心软,此子在他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我们的人呢?”
阿书:在路上自尽了。
“没用的东西,最好别让人抓住把柄。下去吧……”
冉阙抽出笔准备写字,写了一个之后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阿书,“萧祁明!另一路人是什么人?”
阿书重新退回屋子,无奈地打了手势:另一路人身上的有季燕宫的玉牌,好像是去保护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