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的白色慢慢铺开,晟阳醒后被光刺得眼睛发酸。
头顶的吊瓶里冒着泡,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慢慢向下落去,他适应着房间里的亮度,盯着空中的一处出神,眼角残留的那滴泪已经干了。
耳边传来模糊的声响,很陌生,还很遥远。
“这种情况很少见,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之前遇到了什么刺激,本能地想忘记一些事。”医生站在病床边,耐心解释着。
晟夕紧皱着眉,捏着床头的手不断收紧,“没有其他办法吗?”
“很难恢复……”
大厦顶楼的包厢内,蓝色的灯光笼罩着四周。
突然,舒缓的音乐被打破。
松曦怒火中烧,烦躁的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占据了整个房间,“我竟然到了今天才看清你是什么样子。”
夏谅坐在桌边,似是觉得松曦生气的样子很新鲜,“我什么样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在和你好好说话。”松曦沉声道。
夏谅抬头看过去,眼底含笑,似桃花拂面,“我也在好好听你说话。”
穿透的玻璃的阳光直射过来,即使冷气开得很足,却仍然把人的皮肤烧灼的刺痛。
松曦像是被气笑了,猛地一把拉过窗帘,掀起的布料轻轻扫过夏谅的侧脸,“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们还是学生,这种事你也能干得出来?!”
夏谅也笑了,低头摸了下自己的脸。
“你也知道他们在学校,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我只是帮他们一把而已,学生就该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啊,而不是混在一起乱搞——”
“你闭嘴!”松曦紧紧捏住夏谅的手腕,眼底猩红。
“这么生气?”
夏谅直视过去,眼底泛上猩红,“你为谁生的气?谁让你心疼了?你一直在在意谁?!”
松曦看着夏谅沉默了一会,说:“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夏谅瘪了下嘴,眼神飘忽,划过一丝苦涩。
“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了,比晟夕多了十几年,我们以前那么好,上了大学之后你就变了,是我不够优秀没追上你的脚步是不是?是我太没用是不是?”
松曦烦躁地偏过头,“你……”
“不是!我从来不比任何人差。是你错了,所以我才纠正你。”夏谅哽咽道。
松曦猛地看过去,“纠正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傻得可悲。”夏谅笑道,“你酒量那么好,一杯而已,为什么就信了酒后乱性这种话?我还以为你是装的。”
那天晚上,松曦喝了夏谅递过来的酒,松家的人从来不喝离过手的酒,但因为那个人是夏谅,所以他喝了。
他们那时候已经认识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怀疑过夏谅,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自己对不起她。
松曦感受到了巨大的荒谬:“所以,一切都是因为你……”
晟家本来和松家关系很好,因为他和晟夕的事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两个人从来没有退让过,直到那一晚过去,他就知道回不去了。
因为夏谅有了孩子。
“你就不怕我弄死你?”松曦捏住夏谅的脖子。
窒息感蔓延上来,像水草缠住了快要溺毙的人,夏谅用力掰开脖子上的手,低头狠狠咳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