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碎成片的自尊好像终于被短暂地拼起来。
可是这一次,他没听到求饶。
“随你便。”江闲半垂着眼,被打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疼,他没在意这些,撩起半垂的眼:“能快点吗?”
打不打得过一眼就能看出来,反正他又死不了,不如早挨揍早结束,他在意的只是这场无聊的架到底多长时间时间能结束。
他回去还得在他妈上夜班前做好饭,之后要去他爷爷家帮忙炒茶,晚上还要背书、刷卷子、整理错题……不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吗,为什么这些人这么闲?
疯子!
那寸头没想到江闲这个时候还能一脸云淡风轻不松口,当即那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耻感又纷纷袭来。
“他妈的你看不起谁呢?这点能耐装什么逼!”他一拳直直向着江闲左眼抡去。
终于舍得动手了!一旁的谢誉身心舒畅,坐等看戏。
“太血腥了我都不敢看,要不还是走吧——哥?!”
他话说一半,就见刚在还在他旁边蹲着的谢然已经冲出去了。
谢誉仰天叹了口气,“好麻烦。”
胆子小还硬逞能,他很不爽,但还是扔了背上的包跑去帮忙。
“住手!”
那寸头的拳头堪堪在江闲眼角几毫厘处停住,循声望去,只见又是个文文弱弱的初中生,“今儿什么日子,都上赶着找打?”
江闲抬眼看向来人,那人他有印象,是班里的副班长。
“我刚才已经报警了,你们还是收手吧。这位同学又没得罪过你们,而且你们留了案底对以后发展也不好。”
谢然想着能拖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此时手心都紧张地冒汗。
那寸头捧着肚子笑出声来,“你说话不过脑子吗?”
他们这种人会担心以后吗?他们有以后吗?
寸头上下打量谢然,一脸不屑溢于言表,“我这些年在学校没学到什么,但是发现一个挺傻逼的现象,就是你这种乖乖听话脑子还不灵光的人,最后成绩都难看的像坨屎!只会在暗地里偷偷抹眼泪!”
见谢然神色僵硬几分,他贼眉贼眼道:“你以后又有什么出息?上学也是浪费父母的——”
话音未落,他被一个啤酒瓶“砰”的一声砸到脑袋上,顿时头上就见了血,“他妈的,谁!”
谢誉手上还拿着两个酒瓶,眼里的嫌弃鄙夷毫不收敛,“小嘴这么甜,信不信我撕烂了灌点猪饲料进去!”
寸头略显惊讶,“你是谢誉?”
他听说过这人,也亏得谢誉在这片名头都打到高中去了。
谢誉不等他反应二话没说又是一脚踢他肚子上,“别他妈瞎喊我名字。”
“别说脏话。”谢然作为兄长条件反射般提醒道,双眼还是死死盯着前方几人。
谢誉:“知道了——操!”
那几人见寸头吃了亏纷纷将他围住,其中一人就乘乱下黑手,竟然他妈的踩他脚!
“你他妈——”
谢然:“……”
冷静,冷静!
“哪个孙子踩我脚,打架这么没讲究!”
谢誉扯住后面锁他喉的那人手臂,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把人掀翻在地,直起身的同时右腿踹向身旁一人腰侧,带起的腿风甚至扬起了地面躺着的那人额间的碎发。
江闲也挣脱因注意别处而分神的两人,先给了左边那人的腹部一记肘击,那人吃痛后身形不稳,紧皱着一张脸蹲下身去。
至于右边那人,他只能硬刚,一来一往双方都没少吃亏。
这下是不能再等了,谢然也不懂打架,见有人围到谢誉身后准备搞偷袭就死死抱住那人的背限制住那人的行动,等那人反应过来要还击时谢誉的拳头刚好落到那人脸上,眨眼间那人便鼻血狂飙。
谢誉这“大哥”的名头也不是空话,毕竟打架对其他人来说是没办法的事,而他纯属爱好。
只是无奈他这边三个人就靠着他一个会打的死撑着,一个人也抵不过三四个人的包围,顾自己还行,根本无暇再帮着别人。
那寸头面目狰狞,拿着地上的碎酒瓶就往谢誉脑袋上招呼,谢然使足了力气抡拳打在他身上却根本没什么杀伤力,于是死死拽住那人不让他上前。
那寸头打红了眼,见有人拦自己便毫不留力地挥着酒瓶砸下去。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