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愀往电梯那里走了几步，电梯开门的时候想起来苏子泛的药好像还没拿。
药房是在二楼的，苏子愀原本在一楼按键上的手顿了一下，往上挪了一点。
苏子泛看到苏子愀的手往上挪了一点就不淡定了：“我不会还要打针吧？”
苏子愀：“你想多了，给你拿药。”
说完两个人都没吱声，一个实在不想吃药，试图以眼神博取同情；还有一个坚持着要去拿药，一直没有移开眼神。
庄初寒就抱臂倚着电梯壁看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电梯“叮”了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苏子愀抬脚便走，根本不给苏子泛用“嘤”耍赖的机会。
苏子泛撇着嘴跟着走出去。
庄初寒轻轻从后面推了苏子泛一下，示意他跟上。
苏子泛撅着个嘴回头问庄初寒：“我能不能不吃药？”
庄初寒被苏子泛问得有些懵，一时没回答。
苏子泛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苏子愀跟药房里的人说这着什么，随后接过从药房里递出来的袋子。
苏郁突然从电梯里走出来。
开门就看到对门邻居的小孩和自己家的小孩在电梯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对视了两分钟，而他家里的另一个大小孩在药房门口拎着个白色的袋子。
苏郁从电梯往药房那边走。
苏子泛余光瞥见苏郁，当即就移开了目光。
苏子愀手里的袋子一晃一晃的，看到苏郁也没有很惊讶，知道他是来要些药的，顺嘴问了一句：“纪安之呢？”
苏郁看了苏子愀一眼道：“不太稳定，她明天还有台手术，要看她就后天来。”
“对了，”苏郁瞟了一眼苏子愀手上的袋子，叮嘱道：“看着苏子泛让他好好吃药，多喝点热水，回家记得别让他看书了，直接躺床睡吧。”
苏子泛：……
他又扭头去看庄初寒。
庄初寒：……
苏子愀过来的时候庄初寒把手放在苏子泛的肩膀上然后把苏子泛往苏子愀的方向一转：“问你哥哥和你爸爸去。”
苏子泛欲哭无泪。
于是，苏子愀过来时就看到苏子泛满脸都写着“我讨厌吃药和让我吃药的所有人”。
苏子愀挑眉，看了苏子泛一会，随后装作没看懂苏子泛的表情对庄初寒说：“你是怎么欺负他了，他要这么看着我？”
苏子泛：……
庄初寒：……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或许是庄初寒的表情太明显，也可能是两个人都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他，苏子愀突然就笑了。
苏子愀用指节在眼角蹭了一下：“走了，回去了。”
庄初寒回到家里看了眼时间。
两点半。庄初寒突然就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大概四点半左右出门就可以了，庄初寒在心里算着时间，打算先去睡一下。
上午在医院里有点太耗精力了，庄初寒眨了几下眼睛，把外面的外套脱掉然后整个人扑在床上。
他的生物钟一向很准，醒的时候刚刚好四点二十五，剩下五分钟准备出门。
庄初寒出门的时候特意把钥匙塞在了口袋里，以防万一到时候又要到苏子愀家里去。
庄初寒抿着唇，他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想把钥匙落在家里的。
但还是少打扰一些吧，毕竟……谁也不确定，而且苏子愀也不一定想让他去。
庄初寒捏了捏钥匙，把钥匙塞到口袋最里面。
冬季四点半的天是有些红色的，远处高楼的玻璃上有太阳的形状，橙黄色的日光似乎也没那么刺眼。
沿河两岸已经布置完了花灯，今天是花灯会的第一天。
庄初寒从工作人员那边拿了一份手册。
原来这边的花灯会他基本上没怎么关注过，来也就是凑个热闹，跟着人流走的，能记住元宵节那天会有表演都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某个粽子想看也不是不能认真看一下的。
庄初寒看了几个边往后翻，没什么新意，都是往年灯会上有的，也没什么。
庄初寒又找工作人员要了一份手册，在口袋里放好后就沿河接着走，绕了一圈就走回家了。
庄初寒站在苏子愀家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然后他才想起来好像有个东西叫微信。
庄初寒看着刚刚从兜里拿出来的两份小册子，愣了几秒。
然后庄初寒摸出口袋里的钥匙，一脸淡定地打开家门。
苏子愀在庄初寒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
这人走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声音，但是那个节奏总是很平稳的，很好认。
苏子愀透过猫眼看到庄初寒在门口停了几秒，兜里揣的应该是一个小册子之类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苏子愀看到好像是灯会的游览手册。
苏子愀的手已经放到门把手上了，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没有开门。
接着庄初寒手都伸出来准备敲门了，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拿了钥匙开门。
苏子愀在门口愣了半晌，随后嘴角勾出了一摸弧度，眼睛突然就酸得厉害。
痴心妄想。
苏子愀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抬头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苏子愀从书里面抬起头，解锁手机。
是庄初寒发过来的图片，就是刚刚他手上拿着的册子。
苏子愀打字：灯会的？
庄初寒：嗯。
庄初寒：你看一下。
Floating：OK
庄初寒关了手机，没过一会又有一条消息蹦出来。
他本来以为是苏子愀发过来说灯会的事的，打开手机，是舒梓晨的消息。
舒梓晨：庄大学霸~
庄初寒：……
庄初寒：干什么？
舒梓晨：还有两天就开学了，数学试卷借我抄下？
庄初寒：不借，滚
舒梓晨：你怎么能这样？
舒梓晨：算了，爱借不借，我去找苏子愀。
十分钟之后。
舒梓晨：完辣。
庄初寒：？
舒梓晨：苏子愀说他忘了有这个作业了。
庄初寒：不可能吧。
舒梓晨当即甩出了一个截屏。
苏子愀拍给舒梓晨的作业，干干净净，一点没动。
庄初寒：……
庄初寒无视了舒梓晨一连串刷屏的跪哭小人，切换到苏子愀的聊天界面。
庄初寒：作业没写完？
Floating:……
Floating:你怎么知道？
沉默了半分钟后，苏子愀又来了消息：舒梓晨告诉你的？
庄初寒：嗯。
Floating:你写了吗？
庄初寒拖着舒梓晨发过来的照片又看了几眼。
没什么印象。
庄初寒：叫什么？
Floating：什么叫什么，数学打印的试卷。
Floating：就寒假一个星期老师在群里发的打印出来写的试卷。
庄初寒缓慢地反应了一下。
然后他到书包里翻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已经皱成一团半笔没动的作业。
庄初寒呆了一下。
然后一脸平静地拍了张照发过去。
苏子愀看到那张图片的时候，还以为庄初寒是在拿之前拍的照片逗他。
直到看到右下角的拍照时间。
苏子愀很难形容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反正那一瞬间，天塌了。
Floating：……
Floating：我就不该问。
Floating：我去补作业了。
庄初寒转了两下笔，在微黄的台灯灯光下笔渐渐有些重影。
总共十二张。
苏子愀面上波澜不惊，实际已经友好问候了数学老师祖宗十八代。
关键是这试卷是他们老师自己出的，网上还找不到原题，没法使用科技。
苏子愀内心抓狂。
庄初寒眯了下眼，抽了一张纸出来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