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巴巴

繁体版 简体版
剧情巴巴 > hp风月之匙 > 第7章 冈特老宅与里德尔宅

第7章 冈特老宅与里德尔宅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1942年8月15日,在小汉格顿猎狗酒馆老板的账簿上登记着的是一个闷热的大晴天。热到跟在莫芬-冈特身边的那只瘦骨嶙峋的丑狗都吐出舌头不住喘气。他依然能这么清楚地记得这些细节,因为该死的莫芬-冈特在这一天顺走了他放在柜台后的两瓶朗姆酒,不知道用了什么龌龊肮脏的技俩。他狠狠地补上这一句,笔尖用力到把纸张戳破。

“不要去搭理这种混蛋,”他的妻子在他耳边劝道,“冈特家很有些古怪。”

酒馆老板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后反应了过来,“一点没错,脑子正常的人根本不会住到那片破林子里。”

“老冈特还在的时候就是人见人嫌的孤拐脾气,他失踪了的那个女儿据说脑子也不太灵光,儿子又是个暴力分子,”她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他们说他总是能让他看不顺眼的人倒霉,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酒馆老板的眼睛里闪烁着嫌恶的光,“是他们的血,”他说,语气里有克制不住的兴奋,“他们的血有问题……那些故事里说的被诅咒的血脉,我看就是这么回事。”

“这样的坏种就应该关到牢里,关到他死,”他的妻子越说越生气,“没有道理总是要其他人躲瘟神一样地避着他。”

“谁知道呢,他那么爱折腾,也许哪一天他就死了呢……”酒馆老板回想起莫芬-冈特当着他面嚷嚷他们是“下等人”、“给他擦鞋都不配”的画面,眯起眼睛吐出这么一句。

“那可是好事。”她的妻子露出了点松快的神色,拿了抹布去收拾客人刚离开的那张桌子了。

————————————————

坏种莫芬-冈特此时正仰面躺在地上,像一袋了无生气的水泥,撞在地上的声音又闷又重。

他终日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知,倒在地上也和死了差不多。

只是一个昏迷咒而已。

里德尔攥着手里的魔杖,手指用力到发白。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冈特家族的人。他无数次在脑海里勾勒轮廓、用美妙幻象赋予血肉的冈特家族,揭开面纱后给他的第一感觉是难堪。

他身上散发出的酸臭的酒味,混合在房子内部潮闷腥腐的空气中,形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向他罩来。他认得这个味道,是他浑浑噩噩羁绊在麻瓜世界里那些年无数次嫌恶过的味道,它代表卑贱与肮脏。即使是血统低下酗酒如命的麻瓜卡特,看起来似乎也比他这位舅舅体面的多。

不。他试图闭上眼睛平复心情,但是翕动的眼皮暴露了他的情绪,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有一半同样肮脏低贱的血流淌在他的身体里,一个羞耻的烙印。

莫芬-冈特的声音像施了回声咒一样盘旋在他耳边,他几乎痛苦地咬紧牙齿。

他说,她和那个恶心的麻瓜睡了,所以才有了你;我一眼就认出你,你和他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就是这样难堪的真相。

他甚至为这个根本不配与他对话的浑人准备了一套斯文优雅的说辞,他甚至提前调整了心态应对冈特家族没有立刻接受他的潜在可能;他所有为千回百转的设想而做的努力,就是为了指引他来到这一所破破烂烂的房子里,由一个毫无体面可言的疯汉醉鬼亲口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个麻瓜,他的母亲为了与他私奔和这个本就滑稽的家庭决裂。

他的心脏收缩到令他都陌生的渺小状态。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一股力量,一股让他在霍格沃茨密室里召唤出巨蛇、对它发号施令泰然自若的力量。他身体里正燃烧起一团热烈的火。他所有的情绪都汇集在一起成为助长它气焰的燃料,烧得他颧骨通红,眼睛亮起幽光。

那只瘦得没剩多少肉的猎犬害怕地蜷缩在莫芬-冈特的身体旁。它伏在地上,伸出长长的湿润的鼻子在他衣角上嗅来嗅去,确认他仅仅只是昏睡过去,而不是失去所有的生命迹象。

里德尔走过去踢了它一脚,狗呜咽着跑开了。

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自他的舌尖上灼烧开来。不能就这样结束,他想。像一个寻找病根多年无果的病人,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意。

他从费尔南达给他装礼物用的伸缩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大衣套在身上,然后拿出一个装着棕色液体的瓶子,拔开塞子,灌进嘴里。像一个要掩去所有痕迹的间谍,他脑子里的声音说。

他捡起莫芬-冈特掉在地上的魔杖。比他自己的短得多。他戴上一顶灰扑扑软塌塌的帽子,帽子下露出一双饱经风霜的皱纹簇拥的棕色眼睛,混浊不见精光。

凡有始者皆有终。他要去见这具身体的卑微父体。

—————————————————

女仆放下手里的托盘,用墙角挂着的毛巾擦干净手指,在妇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中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你是谁?”她露出半张脸,警惕地打量着门口站着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

“邮差,女士。”他说。

“把信给我,你可以走了。”她望着他身上背着的灰色挎包,口袋里鼓鼓囊囊塞了很多信的样子。

“是口信,您是最后一家。”他的脸上露出了点焦急的神色,语气却很淡漠。“丧报,我得亲口告诉屋主。”

女仆狐疑地转了转眼珠。这样的战乱年代,即使是乡下地方,也确实听说过谁家里曾经有报信的上门,有人失踪,有人死亡,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不是好事,自然也不是小事。

她权衡了下,把门上的锁链放下来,敞开门让他进去。“小心点说话。”她转过身引路,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她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神有点奇怪。

里德尔心情复杂地走进这座漂亮的房子里。花纹繁复的地毯一直铺到走廊尽头;每一间敞开的房间里都有明亮的枝形吊灯;墙壁上挂着式样不一的藏品。

他的手摸到衣服口袋里的魔杖。只要他们痛哭流涕,忏悔求饶,他也许可以不用那么做,他想。他像发烧一样反反复复寒热交替,思绪如指针摇摆。一时觉得他们罪无可恕不配苟延残喘,一时又觉得可以听听他们的说辞再决定是否给予宽恕的恩赏。

女仆把他引进房子后面的花园。有三个人坐在花树下喝茶,衣着考究精致。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两个年迈的老人高谈阔论,走近了能听出来他在吹嘘自己赛马比赛押到的都是好马。

里德尔一进花园就看到了此行的目标在哪里。黑色的富有光泽的卷发,黑曜石一样的眼睛,脸上已经有明显的时间的纹路,但仍然英俊异常。莫芬-冈特没有骗他,他不无讽刺地想,他还真的在他脸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女仆的脸有点红,小跑着凑到那对老夫妻身边说了些话。老妇喝茶的手翘着小指,目光挑剔地审视着眼前胡子拉碴的邮差,表情嫌弃。头发花白的老头很不耐烦地问他,“什么事?谁死了?”

里德尔没有看他们。他把目光转向另一个汤姆-里德尔,他正在对着女仆眨眼睛,嘴角勾出轻佻的笑,完全不觉得捎过来的消息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对着他说,“里德尔先生,您的儿子在北非阿拉曼区前线牺牲了,请节哀顺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