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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狐狸、雨伞和泊尔塞福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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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绿色纱裙、戴着蝴蝶头冠扮成宁芙仙女的舞蹈演员们簇拥着舞台上的泊尔塞福涅,旁白的和声幽幽唱着少女命运的叹调:“这丰产之神的爱女,纯洁羔羊般的泊尔塞福涅,朝阳珠露般短暂的馈赠,即将被掠夺……”

汤姆-里德尔就是在这时来到费尔南达身旁的,像一份等着她签收的绝妙礼物。

一颗黑色天鹅绒托着的钻石,她想。她早就该在塞尔瓦托那里办贵宾服务。

她把手捂在心口上,做出很意外的样子,声音格外地婉转温柔,“汤姆?真是个惊喜。”她是一个很蹩脚的演员,或者说,她更像一个缺乏羞耻感的恶作剧的孩童,故意做一些易于被拆穿的拙劣矫饰,然后用狐狸一样闪烁的目光宣告她很乐意为之前那场恶作剧署名,并且非常期待他的反应。

里德尔的眼睛里带出一些笑意。他俯下身,伸出一只手给她,声音凉凉而语气温柔,“盛情难却,夫人,我受宠若惊。”但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惶恐或拘谨的样子。

费尔南达用扇骨支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像那些要给女儿挑选婆家的妈妈一样仔细审视。定制套装下的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大一些。今晚,在这场不应该存在的私会中,脱下那件保守枯燥的校袍似乎解开了与他相处中的某些封印,他变得更加知情识趣起来。

她戴了白色蕾丝手套,翘起尾指,捏住他几根手指握了一下。蕾丝擦过他掌心,有一些痒。和在斯拉格霍恩办公室里那次握手完全不一样,一点也不像一桩会发生在几星期前还在以教育体系链内身份会晤的人身上的事。

“O.W.Ls考试考得相当不错,汤姆,”她对着在她身边落座的里德尔说,眼睛因为微笑弯起,“好好为你庆祝一下。”

里德尔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身体往她那里靠过去一些,放缓语速问她,“我想这并不是魔法部的官方奖励吧?”

她用扇柄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来自于我的微薄的私人关心,”她说。“并不是人人都值得奖励。有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而你,我亲爱的,”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我送你去塞尔瓦托那里,是因为我第一次见你就有这样的感觉——你好像生来就应该穿在这样一身衣服里。”

他在这种直接的对视中感到一丝不适。但他还是从她的话里获得了丰实的愉悦感,这种感觉开始往他的四肢百骸淌开。像隆冬里一块热气腾腾的马铃薯,能迅速把他的肚子填饱。他的眼睫覆盖住他的情绪,他偷偷咬了咬嘴唇——他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她所取悦。

舞台的灯光暗了下来,观众席陷入黑暗,各个包厢里的灯也熄灭了。管弦乐由舒缓转入激昂紧张的节奏中,碎玉裂帛般的声音刺激着观众的耳膜。昏黄幽暗的灯光闪烁,乐声轰隆震动,仿佛大地开裂,那可怜的采摘水仙花的泊尔塞福涅,被哈迪斯抓住臂膀抱入他的马车。她无济于事地挣扎,她在呼喊她的母亲德墨忒尔。鼓声加入进来,一下一下,像巨大的心跳声。

在黑暗里,他听到她问他,“你更喜欢官方奖励吗,汤姆?”她呼出的气流吹在他脖颈露出来的皮肤上。她实在没有必要靠这么近。

他侧过头,看到她耳朵上的宝石在发光,像黑夜里唯一的星火。他眼睛里讥诮的光就是他的回应。他循着这点星火靠过去,几乎就贴在她耳朵边上,“不,”他说,这个单词被他咬得又湿又滑,往她耳朵里钻,“我嗜好独家定制。”他感觉到她明显瑟缩回避了一下。

很好,他想。把牵引对方情绪的绳索握在手里,这才是他熟悉的领域,他应该尽早杜绝角色被调换的可能。他黑色的眼睛幽亮地扫过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也许皮肤上已经有因为他暧昧的靠近而泛起的小颗粒。

泊尔塞福涅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微弱,和哈迪斯的马车声一起远去。乐声渐缓,灯光慢慢亮起。

几乎就在包厢里的光线亮到他可以看清她脸上表情的一刻,她快速地端正了坐姿,偏过头盯着他,嘴唇抿着,仿佛她并不是刚才先把气氛拉离正轨的人。她的皮肤甚至都没有变红。里德尔有一些失望。

费尔南达在他对着她的耳朵说话时就感觉到头皮过电般的酥麻,但是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热量可以消耗了。因为暴雨,伦敦晚上的气温比白天低很多。为了见他,她的披肩被她扔在另一张椅子上,她只穿了一条低领无袖的裙子。如果她刚才握住他整只手,他就会发现她的手很凉。

她拨了一下耳环上勾住项链的流苏,端起桌子上的高脚杯,“雪莉酒,”她举起杯子向他示意。里德尔和她碰了杯,送到嘴边,听到她笑出声来。与此同时,碳酸的酥麻感觉从他的舌尖弥漫开来。

“侍应生推荐了柠檬苏打水,”她的声音松快愉悦,“我记得你还不能喝酒。”她露出惬意、满意、得意的神色——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小孩的位置。

费尔南达直觉他有点生气了,他的气压变得有些低有些冷,但她并不能确定,毕竟从表象来看,他也只是稍微皱了皱眉,过后仍是一副温和的样子,看起来和今晚任何一个与女士们寒暄的绅士没有什么区别,客套起来一样的虚伪而漂亮。但问题就在于,他并不是真正的绅士,没有冒犯的意思,她心想,他的确没有那样的阅历,按魔法部出具的条例来说,他甚至还不能被称为男人。这就很有意思了。

“下次一起。”她用手指敲了一下玻璃酒杯,好像很笃定他们还会有下一次一样。他的脸上没有特别的反应,看起来既不为她自作主张而愠怒,也没有接连受馈产生的不安。如果玛德琳在这里,会敲着她的脑袋告诉她,他可比你体面得多。

不再说话了。她托了一支女式望远镜对准舞台中央。从他们的包厢看下去,已经足够她看清演员脸上的表情,但是她依然兴致勃勃,里德尔觉得她是在享受一种放大后的窥私的乐趣。她托着望远镜的左手上戴着一只镶了很多碎钻的手表,墨绿色的表盘,式样和他手上的非常相似,比他的更小一点,更贴她的手腕。

他眯起眼睛盯着表盘中央看,那里卧了一只团着身体酣睡的狐狸,一长一短两根指针严丝合缝地重合在一起。他心里情绪的硝烟终于弥漫开来,比刚才她用年龄压制他的拙劣把戏更让他生气,又或者是之前的所有事情聚集在一起促成了萦绕在他鼻尖的火药味。

费尔南达放下望远镜,一脸兴奋,似乎要和他说点什么。看到他有些绷起来的脸,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她挑起眉毛,干脆把手腕上的东西举到他跟前晃了晃,“镜像设计,兔子先生,”她的眼睛又开始和狐狸一样闪烁着光,“我这里也有你的定位。”看他不说话,她直接拉过他的手,露出他手腕上的手表,“按一下,它就会回到普通的计时功能。定时功能在这个模式下也可以启用……”

捻着他手腕的手指很凉,她涂成红色的指甲在手套的白色蕾丝下若隐若现,很扎他的眼。她把望远镜推给他,让他看台上那个扮演神官的演员,语气很兴奋,一边低头摆弄他的手表。

他接过望远镜,倒真有一点好奇她看到的东西,能够支撑她自说自话着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而不觉尴尬。他把镜头对准舞台上,听到她在边上告诉他她给手表设了下个礼拜的某个时间,让他验收一下手表的灵敏度。

冥府神官穿着庄重的暗色礼袍,演员非常年轻,有卷曲的黑发和黑色的眼睛,里德尔看到他左脸颊上也有一颗痣,他回过味来。所以她这么高兴是因为看到了一个和他长得有一点像的麻瓜?他在心里腹诽,一边继续打量舞台上的演员。这个恶心的麻瓜化了妆,眉毛涂得黑到不自然,脸上扑了一层白粉,嘴唇看起来也像涂过。没有他高,走起路来也一副四肢不协调的样子,他打赌他有一点长短腿。他几乎是皱眉听这个蠢货捏着嗓子唱完他的词。费尔南达绝对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觉得好玩,他只感到反胃。他放下望远镜,转过头想和她发表一番对这个麻瓜演员的精妙挖苦,却发现她专注地看着他出神。

一股克制不住的烦躁从他心里叫嚣着燃起。所以她让他看这个滑稽的蠢货,好方便她一眨不眨地观察他?他一直在耐心等待她抛出今晚真正的话题,好让他在相对被动的前提下,从她吐露的信息中抢占先机,把话题引入对他有利的结果。但是她一直在这些无聊的毫无意义的把戏中打转,他觉得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难维系,舞台上啜泣的泊尔塞福涅哭得他更加心烦意乱。

费尔南达回过神来,看到他有些阴沉的脸。如她所想他是一个骄傲的人,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敏感,并且他对其他普通的人抱着排斥与鄙视的情绪。但她依然对他非常好奇,充满了探索的欲望。汤姆?里德尔像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水果。自然界有光鲜亮丽外皮的果实,要么滋味上好,要么有毒不宜食用。里德尔,riddle,一个谜,这一刻他真实性格对她的诱惑力甚至超过了他异常合乎她口味的外表。

“您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夫人?”她终于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到底要不要把她听懂了这层意思表现出来?她眨了眨眼睛,慢腾腾地拿起放在腿上的折扇,打开后轻轻扇了起来。她当然不热,她的指尖依然发冷,但是找点常见的动作来做,也许可以让她接下来的话出来得顺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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