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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兔子、手表和仙度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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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收到魔法部寄来的成绩单时,他正在用没吃完的黑面包屑有一下没一下地砸着窗外两只灰扑扑的野鸽子。这样蠢头蠢脑的小东西,会因为一点点吃的立刻忘记身上的疼痛,伸长脖子对他叫得热切。他房间的窗户敞开着,夏天的热风穿进这间狭窄简陋的卧室,同时飘进来的还有处在变声期的男孩的嘶吼声。孤儿院背后那条街上有几个流浪的孩子在打架,围观者起哄的声音夹杂在打架的两个孩子的对骂中,公鸭一样的嗓子蹦出一串又一串不干不净下流粗俗的话。

他心里克制不住地升腾起一股燥意。罗齐尔答应了会说服他父母邀请他去他家里过暑假,但是他迟迟等不到他的来信,这个交游甚广的花花公子很可能已经把这个事情忘在一边。

菲利波就是在这个时候光顾了他破旧的窗台。它扇动翅膀降落下来,两只爪子稳稳地抓在底下掉了漆的窗框上,一个包裹随着它的动作掉在他靠窗的桌子上。这只棕色羽毛的大个子猫头鹰看起来很不高兴。两只鸽子被它的突然来访惊得大叫一声,急急忙忙飞走了。

里德尔撕开这个比他想象中更厚一些的包裹。露在最上面的是一张对他来说无惊无喜的全优成绩单,往下是霍格沃茨六年级新学期的书单、一张面向高年级生的社团招新目录、一张魔法部假期实习岗的报名表……在一堆冷淡严肃口吻官方的文件之后,他翻到压在底下的紫色信封,像一串流畅丝滑的音符中蹦出一个碎裂跳跃的音,拿近了看时还能闻到上面无花果味的香气。

信封上只字未写。他拿在手里捏了捏,捏到一个凹凸不平的圆币形状的东西。打开信封,他从里面摸出来一枚澄黄的纽扣,材质像金,样式很老旧,雕了个老头人像,老头长长的胡子和头发里开满了鲜花;底下一排小字,在他观察的间隙中浮动变化,他眯起眼睛,看到这排字写着“1942年7月25日”,就是今天,日期后面又浮出的几个词是“有效期:一天”。

不明所以。他索性把信封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一张科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的票,时间就在今天下午,剧目是《珀耳塞福涅》;一张总算写了点东西的小卡片,细长的字体缠连如一个谜团:

跟着兔子

来找狐狸

最下面还有一行字特意划了出来,写着:注意看时间。

他还在思索这些意味不明的话语,就听到猫头鹰呼啦啦用力扇动翅膀的声音。他抬起头,菲利波严厉地盯着他,脚上的爪子牢牢地抓着窗框,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他的视线回到被拆开来的包裹,看到最底下还没有拿出来的一个瘦长的小盒子。

打开来,黑色丝绒上躺着一块做工细巧的手表,腕带只有食指粗细,是富有光泽的银色;表盘看着像翡翠磨面,泛出润透的墨绿色,边缘交错镶着白色和绿色的碎钻;表盘中央有一只戴帽子、打领结、穿燕尾服的兔子在呼呼大睡,肚皮随着呼噜一起一伏;没有时间刻度,两根指针里一根长的指向本来是一点所在的位置,一行小字挨着指针:“科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另一根略短一些的与它叉开一定角度指向另一个地方,边上挨着的小字写的是“伍氏孤儿院”。

他的手指摩挲着表盘镜面,心里浮起一个猜想。菲利波扯着嗓子大叫一声,终于发泄了被迫加班的愤怒后眼带鄙夷头也不回地飞离灰扑扑的孤儿院。他站起身,往门口的位置走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表盘。在他动作的时候,表盘中央穿礼服的兔子忽然从沉睡中醒过来,迈着步子也开始走了起来,只不过它被固定在正中间,看起来像在原地踏步。

里德尔确定下来,那根短针指向的是他的位置,那么长针指向的是谁的呢?

他听到走廊里玛拉骂骂咧咧的训斥声和铁桶打翻在地的声音,她又在支使年纪小的孩子干她的活了。在孤儿院里,长大就意味着天然的地位的提升,意味着从弱小者进阶为压制更弱小者的人,这就是这里的生存规律。

他大可以不理会收到的这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谁看了都像一个神神叨叨的恶作剧。但是然后呢?是推开门加入玛拉这样偷偷享用年龄特权的群体,还是去院子里的活动区品尝那些特意躲着他的其他孩子的恐惧?又或者呆在自己简陋逼仄的房间里等一顿黑面包搭配稀到能看清碗底的杂菜浓汤的晚饭?

他看着手里的东西。他对于循规蹈矩的事物一直缺乏认同感,他自己就想做一个变数。从四年级开始,科尔夫人和其他管理员已经不再多过问他假期的活动,只要他能把分配到的任务做完,每晚宵禁前回来就可以。现在已经接近四点,离票上的演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跟着兔子走

注意看时间

他脑子里都是这两句话。但是如果目的地就是皇家歌剧院的话,为什么还需要依赖兔子引路呢?伦敦的街上拉出任何一个人,都大致说得出去往西区科文特花园的路。

他眼睫低垂,还是戴上了这块手表。他抓起一件很旧的过分宽大的风衣外套,把信封连同里面的东西、还有他的魔杖一起放进风衣口袋里,然后拿在手里出了门。

那就跟着兔子走吧。

玛拉听到有人开门关门的声音,嘴巴里斥骂的话停了下来,看到是他走出来,嘴唇不自然地往一边努去。被她骂得抽泣的小孩也不哭了,在他经过他们的时候甚至害怕地往玛拉身边躲。里德尔神情冷漠,如视无物,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出孤儿院。

跟着兔子走

你想让我怎么走

他来到大街上时,天色开始变得阴沉,云层完全隐去了所有的日光,他想起来这几天吃早饭时科尔夫人总是和门房抱怨这个夏天天气的反复无常。

他仔细地观察表盘中央的兔子,渐渐看出了门路。他发现只有当他面朝正确的遵循预设路线的方向时,兔子才会维持走路的状态,一旦他朝向错误,兔子立马倒地大睡。靠着刺激这只兔子走路,他七拐八拐走过了两个街区,拐进一条只能横向容纳一辆车通行的狭长街道,兔子领着他来到一幢像完全嵌在石头里的房子。表盘上代表他的指针停在一个新的位置,边上一行小字写着“塞尔瓦托工作室”;兔子掏出一条手绢兴奋地和他挥手致意,像在道别。

这是一家三层楼的店面,墙壁用厚厚的花岗石包裹,店名招牌上爬了很多星果藤。透过巨大的玻璃花窗可以看到里面不甚明亮的灯光,在灰暗天色映衬下像幻境里的冥火。

一对年迈的夫妻拎着大包小包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都穿着款式老旧花样繁复的绸质长袍,袖口的蕾丝花边长到可以把他们整只手都吞进去。

“亲爱的,”老头喘着气对身旁的妻子说,“我很高兴你带我来了这里,但是去对角巷肯定更划算啊……”

“他们家做男装是最好的,”他的妻子翻了个白眼,“你这头扫兴的老驴……别再扒拉你袖子里的魔杖了,那些麻瓜都要盯着我们看了……”

里德尔循着她努嘴的方向看去,一个中年男人正从停在门口的黑色汽车上下来,衣着考究,头发和胡子都精心打理过,显然是麻瓜里的精英阶层人士。他颇为不屑地斜了那对老夫妻一眼,然后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孩,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他的穿着后,他撇了撇嘴,大步走过去,回赠给他们一个傲慢无比的后脑勺。

里德尔也走了进去。这家店内部的氛围和外面看上去完全不一样。顶上三盏小型雕花水晶灯把房子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明亮,令他怀疑这些灯不过是用于装饰,而真正的光源另在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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