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奕让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肩胛骨都要被她捶裂缝了。他转了转生疼的肩膀,没好气地说道:“谁爱管你那些破事儿!我就问这是不是蓝朔也。”顿了顿,故意又加上一句:“又没问是不是你前男友。”
黎忱飒握紧拳头捶过去,这次被钟奕让稳稳地握在掌心。还没等她挣脱他便松开了,一脸严肃地指着屏幕:“认真看,到底是不是?”
黎忱飒不服气地横了他一眼,然后又乖乖地俯下身看向屏幕。照片的像素不尽如人意,可还是不难看出那个戴着圆框眼镜,比划着剪刀手,露出一排整齐大门牙的毛头小子是谁。
想不到蓝朔也小时候还挺二的。
“是他。”黎忱飒忍不住笑起来,直起身问道:“你怎么有他的照片?”
初三那年,开学一个月,田晓坤给钟奕让打来电话,说;“宿舍里来了一个爹不管妈不爱的初一小兄弟,咱仨的遭遇差不多,有空介绍你俩认识认识。”
钟奕让当时忙着学习又忙着组乐队,直到初中毕业也没能抽出时间与其见上一面。田晓坤和他考取同一所高中之后,大家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尽管会经常听田晓坤提起这个低他们两届的小兄弟,钟奕让却始终没有问过他的全名。
田晓坤一直喊他小蓝孩儿。钟奕让还以为他海峡对岸偶像剧看多了,舌头打弯了。
原来三年前就打过自己一拳的人叫蓝朔也,不愿意被黎忱飒耽误学业的蓝朔也就是那个初次见面就让他当众脸疼的人。
现在终于完全对上号了,钟奕让不由自主喃喃道:“居然是他。”
“你怎么有这照片啊?”黎忱飒不知道其中的奥秘追问道,同时又指了指照片上坐在宿舍床上的小伙子发问:“这个弹贝斯的是谁啊?”
沉默片刻,钟奕让说道:“田晓坤,我发小儿。”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他?”
“不在了。”
“不在了?”
黎忱飒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再次开口确认,就看到钟奕让“咔”地一下合上了电脑,吓得她也立马噤了声。
“18点15分是傍晚,傍晚临近晚上。”
门口突然传来贱兮兮的声音,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冷冰伟倚在门框上,身体拧巴的分外妖娆,手里还抱着金毛狗。
两人一时看傻了眼,愣愣地盯着他继续往下讲演:“这个时间,是待在自己的房间呢?还是像让哥哥和飒姐姐一样,不待呢?”
此话一经落地,登时将蒙圈的钟奕让“砸”醒,他第一反应就是拿东西砸回去,无奈手边除了电脑只有黎忱飒,因此作罢。
但是冷冰伟并为就此作罢:“你们俩,要不要,和我们俩,一起打牌呢?”每停顿一次,他就冲着两人抛一次媚眼。
小崽子又皮痒了。钟奕让忍无可忍,迅速从脚底抽出一只拖鞋朝门口砸过去。
冷冰伟完美躲过攻击,抱着蛋卷儿开心地叫嚷着:“下楼吃火锅啦!”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被冷冰伟用言语这么一点,点的钟奕让还怪难为情的,赶紧没话找话:“你去帮我把拖鞋捡回来。”
黎忱飒二了吧唧的就没把冷冰伟的话当回事儿,横一眼,“你当我是蛋卷儿啊?”走到门口一脚踢飞那只拖鞋,大摇大摆下楼吃饭去了。
其实黎忱飒心里挺发怵的,免不了会被问东问西,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说起。
前几天收到了一份来自T市的快递,拆开一看,两张五月天的CD——《第一张创作专辑》和《爱情万岁》。想不到当初的随口一提,竟被蓝朔也悄悄记在心里。可是假期物流的搁置,以及无法万岁的爱情,致使这份姗姗来迟的惊喜之礼失去了意义。
黎忱飒将两张专辑在CD架上码放整齐,望着集齐的七张作品怅然若失。
她想和他说声谢谢,又开始和自己较真儿。凭什么你说想好我就得和你好,你说不想好了我就得老老实实地逃?是啊,黎忱飒,你就是逃避了,所以你在公共课上还是躲远点儿吧。我凭什么要躲啊?确认关系之后我们俩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尤其是在教室里,默契地和同班同学坐在一起认真听课记笔记。再说了又没公开过,谁知道我被分手了?所以啊黎忱飒,你说你这两个月的恋爱到底谈了个啥?谈了个寂寞啊。
……
快两周的时间了,黎忱飒也没在公共课上捕捉到蓝朔也的身影。她暗自窃喜避免了尴尬,又失落自己的存在都不值得他来学习。嗨,反正他玩儿着都能拿第一,自学成才根本就不是问题。
收拾好课本,黎忱飒随同学一起走下阶梯。忽然,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回头,看到一个女生粲然一笑,只听对方说道:“你表弟怎么没来上课啊?”
黎忱飒的头顶一圈问号:“啊?”
“蓝朔也啊。从开学他就没来上过课。”
黎忱飒心说,谁说不是呢?转念一想,情况不对,忙问:“你环艺的?”
“是啊。你不是他表姐吗?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不来上课吧?”
什么表姐表弟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