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主任晕倒了,诱因是过度疲劳,现在已由短暂的昏迷状态转为睡眠状态。
蓝朔也在田奶奶的央求下,带着她来到母亲的病房。他不愿意进去,站在门外和钟奕让较劲。牙关紧咬,目光冷冽,仿佛一头凶猛的小兽。
郤家唯感觉蓝朔也随时都会蹿过去“撕咬”一番,精神紧绷,时刻准备着拉架。心里也是十分尴尬,纳闷自己脸皮这么厚怎么还不回家?同时又存在侥幸心理,希望钟奕让什么都不知道。虽然现在他正低头按着手机,对于一米开外的“危险物”全然不顾,可刚才他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她——事情已经败露了。
烦人得要命,你俩爱打不打,最好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郤家唯在心中暗暗地骂,抬脚闪人之际,蓝朔也手一伸就又把她拉回到了身旁。看到钟奕让轻轻抬了一下眼皮,郤家唯的内心哀怨无比——好几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黎忱飒就没和蓝朔也提起她的房东是谁?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求田奶奶赶快出来关掉这支让她心惊肉跳的插曲。
……
六年前某个周五下午,田晓坤带着蓝朔也回到家。那个戴着小圆眼镜的男孩儿开口说的话,让田奶奶至今记忆犹新。
“爷爷奶奶好。以后晓坤哥回家都会带上我,不好意思打扰您二老了,因为我妈她不待见我。为了让她高兴,我只能躲着她。”
田奶奶心中备受触动,不由红了眼眶:“喜欢吃什么跟奶奶说,奶奶给你做。”
他呲牙笑着说自己不挑食,懂事的让人心疼。
那个女子的心肠是有多坏,才会不待见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如今她近在眼前,一副呆呆傻傻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管从前的她有多坏,今后指定是坏不起来了。
蓝朔也的姑姑说:“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的。”
忘了那些不好的也好,从现在起大家都好好善待她,她的心里一定会越来越敞亮。
趁着蓝朔也的姑姑出去接电话的空当儿,田奶奶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钞票,掖在枕头一角。
……
时光悄然流逝,冬日的严寒被春日的温暖逐渐驱散。转眼间,愉快的假期也将被繁杂的学习生活所取代。
开学前一天,钟奕让说话算话来接黎忱飒和蛋卷儿,只不过车子后排整整齐齐坐着另外三个姑娘。
郤家唯挤在郑歆和陆璘中间,后悔自己非要假装心理素质良好。听着左右耳边的叽叽喳喳,她选择假寐——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太渗人了。
冷冰伟在家中打扫了半天卫生,待到他们归来,拄着拖把高声宣布:“打今儿起,我也住在这里了。四位姐姐还有我亲爱的让哥哥,有事儿您随时吩咐。”
钟奕让冷冷地看他一眼,留下一句:“晚上老实在自己房间待着。”然后就领着蛋卷儿上楼去了。
众人心领神会,暧昧的眼神来回在当事人的脸上穿梭。
冷冰伟嘻嘻哈哈地傻笑,郑歆的脸颊是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只能杵了冷冰伟一拳。
冷冰伟揉了揉遭受暴击的肱二头肌,依旧乐呵呵地笑弯了眼睛,对着黎忱飒盛情邀约:“飒姐,以后咱们两对儿可以一起打牌啊!”
“你俩玩儿拉大车吧。”黎忱飒坦然道,“我不会斗地主。”
“不是,等会儿!”冷冰伟的领悟能力极强,横出手里的拖把挡住黎忱飒的去路,“什么意思啊?分啦?”
冷冰伟的话音才落,郑歆就咋呼道:“不是吧?飒飒,真的假的啊?”
陆璘也参与其中:“怎么回事儿啊?”
面对接二连三的提问,黎忱飒只得向郤家唯投去求救的目光,后者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黎忱飒!”楼梯处突然传来钟奕让的喊叫,“你过来,蛋卷儿尿尿了!”
“尿了你就擦呗,叫我干嘛?”黎忱飒一面喊回去,一面推开重重包围往楼上冲。
“噔噔噔”一路跑到三楼,呼哧带喘。这寒假歇的,人都要废了。
蛋卷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崭新的狗窝里,啃咬着崭新的玩具汉堡,嘴里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
黎忱飒呼哧呼哧走过去,弯腰在它腿上轻拍一巴掌:“小姑娘!怎么能不注意形象?”
蛋卷儿一骨碌翻过身,两只小爪子抓着汉堡继续啃咬。
钟奕让也不说话,三两步走过来,拉起黎忱飒的手腕就往他的房间走。
黎忱飒先是一怔,紧接着连珠炮似的说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脚的好吗?你骗我上来到底是想干嘛?你这样做非常危险你知不知道?我可要生气啦!”
一路走到电脑桌旁坐下身,钟奕让才松开手,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问她:“这是蓝朔也吗?”
黎忱飒正好奇这电脑桌是什么时候置办的,一听这名字,直接捶了他一拳:“你怎么也这么八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