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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第 1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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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甯抬起眸,望向这枚久违的梅花玉坠。

玉石通身白皙,唯有底部一点淡黄。花蕊与花瓣雕刻得栩栩如生,缝隙里还留有一点泥土,想是在那棵槐树下的土壤里沾到的。

这枚玉坠实在承载了太多他的情思与幽怨,即便如今重现在景玉甯的面前,也无法让其做到泰然处之。

赫连熵滞重的抽噎声传入耳中,青年心下端生起阵阵哀慨,暗殇出一片悲戚来。

看着男人这副模样,自己的目光也微微转动了。

……如果,你能在新婚夜知晓这一切该有多好。

景玉甯伤叹沉痛,可话在口中,最后又自认没趣地闭上了唇,不吱一语。

新婚夜遭受的奉浼和卑屈如何在这诸多的误会之下抹平消匿。

帝王那时候不曾与他见面说上一句话,就命人将身穿一席喜红嫁衣的妻子架到门外跪去一夜。

杀人诛心也莫过于此…

然他终究是宰相景氏的幺子,比起满腔单赴却又灰飞烟灭的情爱而言,骨子里更犹存着自尊与傲气。

所以后来,无论男人如何阐解或弥补,也正与他这双腿一样,再多的名贵膏药涂抹其上,一到换季,总还是会痛。

“陛下说笑了,您是帝王君,我是君前臣,岂有君向臣行央求之理?实在太过折煞了。”

景玉甯屈手捋下袖腰,后才记起出浴时换上的这身新衣未在侧处别上巾帕,只得伸出手为男人拭抹去脸上的泪。

雪白纤长的手指如点水般冰凉,被男人温热的泪湿润了指尖,划入甲缝中去,衬得他整洁的指甲更加晶莹。

赫连熵凝视着青年抚上来的手,遽然间一下把它抓住,再紧紧贴合在自己的面庞上。

他目中泪源不断,眼神中卑微祈求地夹合上手掌的温度,烧得景玉甯的手心手背都烫了起来。

“我从未待你同对君臣,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的妻子,也是此生唯一的妻。”赫连熵的泪浸湿了青年的半边掌侧,“丈夫做错了事,理应向妻子乞求忏悔,何来礼数上的分辩。”

他摸着景玉甯的手,沿着指骨到凸起的关节,一路细致轻滑,再相合地包裹住。

“说来……我曾经有几次在你与幼时青夜宴之间左右不得权衡,也无数次地想过…倘若你们是一人该有多好。”赫连熵低轻道,眼中满是深情眷恋,而逾时又不禁落寞,“可未从知晓,这样贪生起的念想竟会有成真的一日。”

赫连熵含泪对他笑了笑,“我知你那时未对我动过同样的心思,所以只能兀自寄托相思之情,渴盼着有招一日能娶你为妻。”说着,他牵动景玉甯的手,与自己的面颊相离,让手掌向上摊开。

片时,一颗玉坠便似水滴般落在了青年的掌心上。

“暗芳悠,冷霜骨;梅雪节萃,应花一梦。”

男人沉下声音,缓慢地吟出这一句来。

檀木的香气幽幽萦然,他看着青年手上的玉梅与其温白的掌心相衬,皆是同等纯净无暇。

携身养育的玉石孤芳而冷艳,久之渡年,也让景玉甯恰如雪中寒梅,自心于肌理崇雅而清高。

或许若能在当初将这块玉石雕成一朵灼灼桃花便好了,不比梅花孤身不胜寒,只与百花在春夏盛放艳色,总比一朵冷梅更合乎人世间的缠绵情爱。

景玉甯收起手指,合握在梅花玉坠上。

缓慢地,他的视线自边缘逐渐朦胧,徐徐向内模糊起来,一点一点蔓延过清冷的月光,把手中的玉石定在了中心一点,皎洁中散逸着浮华的亮色。

湿气鸠合于眼睑,像是一层莹亮的云雾点缀在眼瞳。

片晌,他应诗言道:“冥花落,离人碎;枯叶寒痕,回梦禅亡。”

手中垂落的红绳滑延手腕,像是一道鲜红的伤痕触目惊心地割在雪色的皮肉上。

转瞬之际,这枚冷凉清润的玉复又回到了赫连熵的手中。

二人十指相离,景玉甯颔下首,对他说:“信物既已归主,请陛下还收无妨。”

青年垂敛眼眸,清风呼啸而过,一切再不尽予言说。

赫连熵瞳底暗沉无光,只有无际的悲恸伤情相互交融吞没。

少顷静寂时,景玉甯徐缓地闭上目,心神再度不由得随之颤动。

他并非心疼自己与男人这番多舛命途,只是转念间忽而觉得一直以来被自己深埋的爱意与心念,都在这时变得无比讽刺与可笑起来。

他们都身处在同一场矇昧的骗局中,各自独怀一段十数年相思之情。可这中间夹杂了太多错综复杂的算局和有心人险恶存私的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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