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两日,你可算是醒了。”赤团子一把抓住他的膝盖窝道,他眸中漫开笑意,但丝毫不减骇人的阴险。
郁留云如沾邪火,瞬间弹起缩到床头,他强压慌张,沙哑道:“你为何在此?!”
“这是本尊的住所,我为何不能在此?”赤团子嘴角微勾,放下药罐,挪屁股伸手靠近郁留云,“你怎么像个刚被侵犯的少女似的?”
郁留云扭头躲开,质问道:“我之前的衣物呢?”
“哈哈哈哈哈,本尊还未没趣到对一个昏迷之人下手。”赤团子大笑着盘坐到床上,一手撑额,“衣服都是教徒更换的,你的衣物都在房中桌案上。”
“那多谢了。”郁留云语气疏离道。他安下心来又静如死水,不想说话。
赤团子神色夹趣盯着郁留云道:“本尊亲自给你喂药抹药,你确实该道谢。”
“本尊原本猜想你醒来第一句话是问你娘或那个你梦里叫唤的人,没曾想本尊猜错了。”
“我娘,我娘在何处?”郁留云沉声问。他只垂头抱膝坐在一角,神色并无原先那般悲痛,毕竟郁毓身死的场景已重复数遍,心已痛麻。
赤团子玩弄郁留的衣角道:“本尊已经命人备了最好的棺木将她放置,是大操大办葬了还是过几日带她一起离开,全在你。”
“火葬了吧。”郁留云扯回衣物神色平淡道。
“哦?”赤团子起身端坐,“濮地不是相信入土为安或崖葬升天吗?你为何要火葬?”
郁留云眼里终于闪过一抹悲痛,他道:“她已经睡得够久了,我猜她也不想再躺在阴冷至暗的棺材里被虫子咬,火干净,随风扬了更是自由。”
赤团子顿了一下道:“原来如此,那便依你。”
他凝视冷香病弱的郁留云,眼神愈加热烈,忍不住一把将他按在床头,急声道:“本尊留你一命许你入教,又怜香惜玉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郁留云并没有挣扎,他忍受手腕上的灼热,眼神填满从容和鄙夷,面色不改道:“我没忘记我说过的话,但你定有察觉,我通体冰凉,体内却真气暴动又共生难以压制的反噬,你若是想要我现在当你的炉鼎,会同那些人一样死在你身下,到时候你就白忙活一场了。”
赤团子神色不悦,扯开身下之人的上衣,看着那胸前到腹下清晰可见的蓝紫色血管,皱眉道:“怎会如此严重?这韬魂丹不是神丹吗?”
郁留云道:“再神的丹药也要看个人根基,承受不住药力也只是毒药罢了。”
赤团子放开郁留云直接躺在他声旁,问道:“那么你当时吞下它时是当神药还是毒药?”
郁留云没直接回答,裹上衣服道:“时候不早了,炎尊事务繁杂,还是早点回去吧?”
“本尊,不着急。”赤团子撩起湖蓝色裙摆舒畅地躺下,曲手压在头下,“本尊又不是只会拿美人当炉鼎,也可以做点欢愉的事情嘛。”
郁留云道:“你我只是简单的交易,难不成炎尊还想与我言情弄欢不成?若是如此,还是别留我为好。”
“言情说爱有何不可?”赤团子侧撑起身,眼神充满情欲, “本尊唯独关爱于你,想到美人日后可以常伴身侧也很愉快,想必本尊是喜欢上你才会如此。”
“那只是白骨附皮给你的错觉。”郁留云冷漠道,眼中满是提防。
赤团子摸向郁留云的脚,悠悠道:“难不成,你皮肉下的心已经给了那个叶思川?本尊让人观察过,看他也没什么用处,护不了你时只知道哭,有何可恋?”
郁留云猛地缩回脚捂进被子里,扭头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都是男人,他只是我留着折磨的仇人。”
“男人又如何,你用不着掩饰。”赤团子哂笑着起身下床道,“本尊不会在意一个爱哭的小子,本尊暂时不会让他死,他活着你倒多了一丝喜人的生气。”
见郁留云呆坐着不说话,赤团子嘴角噙笑道:“你好好休养,本尊离开便是。”
关门声过后,郁留云舒了一口气,房间一片寂静,他缩躺在床上,体内灼热躁动,但皮肉比雪还冰凉。至于两天前的事情,恍如回首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