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先生指着鼎身道:“你们看!那镂空外层的空隙被里面凸出来的云纹填上了,严丝合缝,一丝不差。”
潘辰附身观望,诧异道:“果真如此!”
叶思川尝试揭开盖子,但大力之下鼎盖岿然不动,他捂着后脖颈道:“这,这下该怎么办,我不会给它转坏了吧。”
郁留云对这一收获很是惊喜,他拿起纸张平静道:“别灰心,按照图文,接下来就是掰断鼎腿了。”
叶思川道:“我看还是谨慎一点,要是弄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郁留云拿过韬魂鼎,眼中略过一丝犹豫便动手掰鼎腿,稍一用力果然掰开,但鼎腿连接机关所以并未断下,打开时还掉出了一块刻字金色金属片。
众人匪夷所思,韦晓飞拿起金属片开始研究。
叶思川指道:“要不其他两只鼎腿也掰开看看?”
“好。”
也如刚才那样,鼎腿掰开后就掉出一块金属片,两块都带着字。
郁留云拿起递给韦晓飞道:“先生这里还有两块,只是这上面的字形与鼎内的有异。”
“嗯,确实如此,我还得再研究些古籍才能看懂。”韦晓飞拿起金属片摆在桌上准备拓印,疲惫的眼睛也晕上光芒,“我一定将他们解读出来,断不辜负老胡带给我的珍奇古籍。”
潘辰道:“麻烦您了。”
叶思川看着“闭嘴”又“断腿”的韬魂鼎道:“现在怎么办,将鼎复原吗?”
郁留云道:“还是等先生将这些文字的含义搞清楚了再说吧,这鼎暗藏机关,若是再乱动,就算拼回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差池。”
叶思川拿起拓纸道:“也好,到时应当就能知晓刻文演示的顺序和韬魂鼎本身的用处了。”
看韦晓飞沉浸不语,恍若无人,潘辰道:“我们就不打扰先生了,先出去吧。”
韦晓飞摆手道:“对,你们还是先出去吧,我要埋头苦干了。”
语罢三人便安静离开,郁留云觉得不虚此行,心情也好了不少。
潘辰带着二人跟石龙寺方丈打过招呼后就住进了斋房,路上潘辰突然转身问:“我是说有什么地方不对,思川啊,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叶思川笑道:“是的师叔。”
潘辰犹豫间还是问道:“那你父亲的事……”
“师叔放心,我现下已不再因此而困顿,其他的等留云兄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其他的事情,当然是向蓝乔桉报父仇。
潘辰欣慰道:“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他扫视叶思川,突然严肃道:“方才没细看,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外衣摆破破烂烂像树上飘带,吃完饭就赶紧去换掉,这样成何体统。”
多日怀念那威严的表情,叶思川高兴道:“好的师叔,这是对战的时候被划破的。”
郁留云心潮掀拨,划破的?回想起来,衣服破烂的原因有一大半是撕下来给他当擦脸布和绑伤口了。
饭后郁留云邀约叶思川在藏经阁后的五丈多高的祈愿银杏下见面,说有事相商,因郁留云说话认真,他换好那身染蓝道袍便早早等在树下。
暖阳被祈愿红带飘成一条一条的,红蜓穿风,落叶如雪,正好踏碎叶子听声取乐,他顶着落叶一抬头便看见远处负手而立的郁留云,不像刚到,也不知站了多久。
“留云兄叫我何事?” 叶思川提着衣摆边跑边问
郁留云别过眼神,伸手将一个钱袋子递给叶思川,眼眸微动道:“我欠你一套衣服,这些钱你拿去。”
叶思川眼中笑意蔓延到脸上,他推回郁留云道:“拿去做什么,衣裳吗?又不是你扯破的,再说了,我还有这身穿习惯的道袍呢。”
郁留云触手即收,侧视叶思川的道袍道:“你们之前为掩饰身份才不穿道袍,如今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地好。”
“一个人穿没事,周国境内应当没几人见过琮台山的弟子,况且这衣服上也没自报家门。”叶思川挥袖道。
“随你,但钱你收下,不管怎样也有我的原因。”郁留云坚持又将袋子递了过去。
叶思川知道这人什么沾边的人情都不想欠,他郁闷着退后一步,笑道:“不要,我又不是没钱,你若真没处花,可以买祈愿带挂树,听说很灵的,或者你存好了,我身无分文的时候找你拿行不行?”
还没等郁留云说出不行,叶思川后撤步后大步流星地离开,还灵机一动浅笑道:“你以后可别老喊着欠我,要是让当地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俩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呢。”说完胸腔莫名激动,暗想此话一出薄脸皮就再不会见外说些欠不欠的话了吧。
话一过耳,郁留云瞪着眼间立马收回钱袋,拂袖便走了,那黑瞳好似扩大了一分。
他头脑发热,什么意思?心想这话活像失忆后的人说的,用他教的字胡言调笑?钱都不要,不可理喻,不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