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殿人满如潮,诵声绕梁,逢僧问去便至藏经阁,此为佛门要地,未经允许也不好擅自进入,等了一盏茶终于有僧人从阁内携卷而出,二人便上前询问,僧人得知缘由就领着他们入了楼。
越想敲的门越是谨慎,要寻的人就在门内,郁留云却面色凝重不肯向前,叶思川见此自去敲门,几声后门内传来熟悉雅致的声音:“谁啊?”
叶思川喜道:“是师叔吗?是我,思川。”
片刻,一个面如土色带着些戾气,眼下乌青好似几夜未眠的人打开了门,数眼相对,双方都难以置信,叶思川还没见过此等憔悴模样的潘辰,他瞪大眼道:“师……叔?你怎么这如此疲累?”
见到眼前二人,潘辰面色舒缓,如释重负,跨步门外一把搂抱住还在惊诧的叶思川和郁留云,喜泣道:“终于让我等到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们没了呢,要是真没了,我该如何跟师兄和尔南交代啊?”
叶思川拍抚潘辰,他还从未见师叔如此失态,他安慰道:“没事了师叔,我们总算又相聚了。”
郁留云的头还卡在潘辰的肩上,有点缓不过气,愧疚道:“害前辈担心了,那日我受了伤,不得不找地方疗伤再作打算。”
听到“受伤”二字,潘辰放开二人打量,皱眉关心道:“受伤了?哪里?现下如何?”
“师叔不必担忧。”郁留云不知所措,叶思川按住潘辰的手道:“目前无碍了,话说师叔您什么时候到的石龙寺?”
潘辰摇头道:“那日我躲过镇玉的人在山下等了你们两日,没见到你们,我猜想你们可能被抓或是……唉!”
“为了韬魂鼎的安全,我只得先行来到这里靠运气等,几日来可愁煞我了。”
此时屋内传来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弟你愁煞我了才是!”语罢,一个文人气质老人出现在眼前,白眉白须,虽气质脱俗但也像是几夜没合眼的面貌。
叶思川看向潘辰:“师叔,这是?”
潘辰介绍道:“这就是韦老先生。”
叶思川和郁留云施礼问好,韦晓飞和蔼笑道:“这两个就是潘老弟日夜担心惦念的孩子吧,你们要是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被他半夜叫起查阅古籍解谜语了。”
“还要听什么遗愿不遗愿那样深沉的话,害我老头子都不能拒绝。”
潘辰一脸愧色道:“是潘辰……无礼。”
“留云惭愧。”郁留云潘辰弯腰施礼道:“让前辈对我的事情殚精竭虑。”
潘辰赶忙扶起郁留云道:“留云不必如此,你该谢韦老先生才是,他可是为此事费心劳神了好几日。”
郁留云向韦晓飞施礼道:“留云深谢先生。”
韦晓飞捏着胡须道:“哎!起来吧,你们带来了老胡的消息,韬魂鼎又激发了我的胜负欲。”
“感谢你们才是,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喝口茶。”
他又调笑潘辰道:“你们一来,潘老弟都满面回春了哈哈哈。”
几人围坐窗边藏书架下,透窗可见挂满红色祈愿飘带的银杏树枝,郁留云扫到放在一旁的韬魂鼎,直奔主题道:“韦先生,关于韬魂鼎,您可知晓此物内壁刻文的含义?”
叶思川随即道:“是啊先生,这刻文里是否说明了韬魂鼎的用处。”
见二人如此着急,潘辰道:“你们先别着急,先生这几日遍寻古籍,对刻文已有研究,等他歇歇再说。”
韦晓飞拿出一张鼎内刻文的拓文,抿了口茶道:“鼎非寻常,文也非常,依我看,此文乃几千年前华夏第一个国家,夏的文字,因少有此国相关记载,我只得参考相近朝代的文字以释明其义。”
韦晓飞指着十二个似画似文的文字之一道:“你们看此字,二人对坐伸手隔空抵着一只鼎在演示一种行为。”
郁留云道:“难道中间像鼎的图样就是韬魂鼎?”
韦晓飞道:“我亦如此认为,你看后面的字多数也是围着鼎而刻画的,有站立之人向里面投取东西,有打开顶盖后将鼎提起掰断鼎腿的。”
叶思川拿起拓文上下摆动道:“那这些行为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呢?要连起来的话顺序是怎样的呢?”
郁留云抱起韬魂鼎立到桌上:“既然都是围绕鼎来刻画,那么演示的行为也应当要在鼎身上操作。”
郁留云拿起鼎像刻文上那样打开,提起,敲击,但是都没什么收获。
叶思川望着一个文字道:“前辈,这个图文中这个人字和鼎字上方的三横是什么意思啊?”
韦晓飞扫了一眼道:“单独的意思就是数字三。”
“三,三,握着鼎盖……”叶思川喃喃地念着。突然他眼神一亮,对着郁留云道:“你把鼎给我。”
郁留云递过去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我就想试试。”叶思川道。他接过鼎后捏住盖子,看了一眼旁边纸上的字,就抵着盖子缓慢转动,鼎口发出刮铁的声音,就这样转了三圈后并没有什么发生。
叶思川疑惑促眉,他朝着反方向同样转动鼎盖,当他转到第三圈的时候,一声咔嚓响声后,无论怎样都转不动鼎身,四人惊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