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也一起。”潘辰亲切望着他楞笑一下道。
“那就按前辈说的办,尔南你伤好了再来找我汇合。”郁留云道。
“好吧,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放心些。”尔南点头道。
尔南突然向潘辰和叶思川拱手,眼神比平常都要严肃:“此去,我有一事要麻烦前辈和叶兄。”
“何事如此客气?”叶思川问。
“我顶个没堵好的大窟窿不能与你们同行。”尔南笑指向亭子门口立着的郁留云道,“那人长得浑身凉快,秀色可餐还不经骗,每次在客栈吃饭,人看到他都能多吃三四碗饭,麻烦二位路上多罩着点。”
虽然话语俏皮但满是担忧。
叶思川挑眉柔笑看向郁留云。
郁留云面容冷倦,但眼神柔和睨了尔南一眼,不紧不慢的语气带着傲气道:“你要是早饭吃撑了就回床上躺着消食,我不用你操心。”
“我不操心,吃了睡,睡了吃,比你不知道舒服多少,你一出口我就又饿了。”尔南笑道。
郁留云红了耳朵尖,抿嘴皱眉带着些孩子气,盯向尔南时手摸起腰上的玉箫,好似威胁。
尔南原本贱气的笑容立马消失,求饶道:“我不说了不说了,等会我就回去闲躺着消化,你可别招马蜂。”
郁留云收手,抱起双臂别过头。
“哈哈哈哈,你堂堂一表,八尺一躯,竟然怕这些小东西。”郭兴雨嘲笑道。
“去去去!你懂什么,”尔南羞臊推了郭兴雨道,“你要是被咬得满身长桃,看你怕不怕。”
叶思川起身靠向郁留云道:“南兄放心,我看是我要让留云兄保护才是。”
语罢,郁留云放下捏扯细竹叶的手,幽幽地回了叶思川一眼。
次日,潘辰、叶思川和郁留云驾车朝南州方向远去。
此时正途径信州境内,车窗外山水交错,红绿相间,尽收眼底。悬险群山连绵,峰峦叠嶂,早行在山中,猿啼声声,云雾缭绕,日暮则彩霞罩翠顶,颇有绝世意境。
阳光斜射车内,车中无事,郁留云又不爱聊天,叶思川研究捡回来的卷轴,他似懂非懂,尝试死马当活马医,按上面的行气之法入静打坐到现在。
虽至十月,外面树叶还是苍翠更胜,郁留云撩起帘子久未放下,婆娑树影在他眼中流连,看着云雾缭绕,越来越低的山道:“前辈,路渐平坦,是不是要出信州了。”
“还早,再行两个时辰才到信州以西,那是富庶安稳的平原地带。”潘辰又补充道,“那是周国东出的重要腹地。”
郁留云饶有兴致道:“听闻宇文邕要伐陈,看这地势,若居高临下顺江东下,那将势如破竹。”
潘辰夸赞:“没想到郁公子对朝野之事也颇有见解。你说得不错,此地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只要军备充足,灭陈容易。”
“前辈缪赞了,小时候学过几年这方面的书。”郁留云柔声细语。但眼里却藏着一分久远又珍藏的落寞。
山风吹卷树叶落到叶思川头上,郁留云见之将帘子放下。
叶思川的思绪和心神都进入了身体中,眼前一片白光,相较于之前,更加心气平和,气息畅通,或许是体内淤积的浊物逐渐散去的缘故,能感受到体内的血液在交彻融通。
丹田还是没有丝毫涟漪,凭着安稳的心神,卷轴已铭记于心,子句浮现在思绪中散着金光继续游走在体内,他循环往复,变得昏昏沉沉,思绪也开始如水点分散。
他尝试再度凝聚,不知是马车被石头硌得颠簸的缘故,刹那间,他顿感胸闷欲呕,喉咙黏甜,眼前突然闪现闪电般的金光,这不能忍受的眩晕让他睁眼就朝对面窗口扑去。
郁留云见他面容憋红,乍地扑过来又挤开他将头挤至窗口,顿时瞪大了眼,不自觉呼吸一滞,直到他趴在窗口吐出黑血才回神。
“前辈快停车!”郁留云喊道。
“发生何事了?”潘辰见叶思川病态趴在窗口,赶紧进车抓起叶思川的手号起脉来。
叶思川眉头紧蹙,眼神飘忽地擦着嘴角,郁留云眼底涌现担忧道:“难道是毒又发作了?”
“没事,刚才撞到你了,无碍吧?”叶思川喘着气道。
“无妨,你倒地怎么了?”郁留云急促问。
叶思川捂着嘴道:“不知为何,打坐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
“除了吐血还有什么感受?”潘辰再次按压脉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