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辰道:“那就再乔装一次。”
叶思川知郁留云话少,但在这种情况下至少该有反应,于是走过去道:“留云兄,为了安全过城,我们决定减少画像上的特征,你取下额绳比较好……”
话未说完,他感觉郁留云在马上颤颤巍巍的。
他心里一紧,感觉不太妙,他撩开帏帽的一边望向郁留云,帽中人痛苦地闭着眼睛,不似睡着。
叶思川触向郁留云的手,出奇地冷,他担忧道:“留云兄,留云兄你怎么了?”
几人赶紧围了过来,尔南喊着也没反应。
叶思川赶紧抱郁留云下马,摘下帏帽叫来郭兴雨。
郭兴雨把了脉,触至腹部时皱眉道:“阴寒之气突增,竟还在马上撑了半天。”
叶思川愧疚道:“怪我,他坐我背后我都没发现。”
“唉!”尔南些许无奈,“不怪你,他从小不爱说话,性格倔强,不爱在别人面前展现伤痛,不想让人认为他是个病弱累赘。除了他信任的人,他觉得麻烦别人和受人恩惠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郭兴雨叹了一声道:“我算是明白啥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叶思川扶正郁留云,抵着他的背道:“我传输真气试试。”
输气时顿感寒气肆虐,双手像是冬天刚烤暖就插进冰冷的积雪那般激麻。
片刻之后,郭兴雨握起郁留云的手道:“哎——体温恢复了,师兄你收功吧。”
叶思川收起僵硬发紫的手,怕大家担心,没让任何人看见。
郁留云未醒,拆头发取额绳的计划是不成了,叶思川对潘辰道:“师叔,现在怎么办,中秋期间十五和十六的宵禁虽从一更改为三更,但不能一直不出城啊。”
潘辰道:“宵禁前定是要出城的,目前只有着桑和兴雨没被画像通缉,他们两个出去没问题,我们四个就只能想办法混过去。”
又道:“这样吧,我们先把武器藏在着桑和兴雨那里,分次间隔一定时间和人群出去。我先过去试试,安全过去后尔南再出去,然后思川带着郁留云,给他戴上帽子,随机应变应付过去。”
叶思川点头道:“着桑和兴雨带着武器走在不远处,若被认出来,还能及时抵抗出城。”
几人依计而行,潘辰放下头发牵起马先至城门口。
门前左右两排穿甲拿戟的士兵,一排八个,主官手持长剑拿着画像对路人来回扫视,发现可疑的就叫住比对。
潘辰牵马到城门前,主官看他长发遮脸很可疑,叫住道:“你,过来!”
潘辰装作没听见一直向前走,主官立马扯住他道:“你聋子啊!把你的脸转过来,头发拨开,现在没太阳晒着你。”
后面几人见状拉紧缰绳随时准备闯关。
潘辰抬起头转了过来,闭着一只眼望向主官道:“大人,您叫我?”
主官一看他的脸就神色一变,手上举着的画像也放了下来。
主官退后了一步道:“妈呀!怪不得披头散发,刀疤脸啊。”
原来潘辰在走过去的时候觉得脸上还是少了东西,好在上次郭兴雨花时间用兽皮做的假刀疤被他收着,他贴在了眼皮和鼻子连接处,看着他如同脸上也挨了一刀。
主官见他还瞪着自己,立马喝斥:“走吧走吧,晦气!”
潘辰一出城门,后面几人都舒了口气。
尔南隔了几人才过去,他假装瘸了一只腿,拆下受伤带血的布条裹住半边头,加之本来就伤了一只手,整个人一副触之即倒的凄惨样子,前后之人避之不及。
不知是 “瘸”得过于离谱还是别的,两边守城的官兵都不自觉嘲笑他,主官忍俊不禁,叫住他:“你这是怎么啦,偷东西被人打了?怎么头上血淋淋的,瘸得像鸭子?”
尔南鼓起一边的腮帮子装肿,口齿不清地回答:“官爷,我昨天挂大灯笼时不小心捅了马蜂窝,从树中央掉下来摔断了腿和手,马蜂一拥而出,还被蛰得像猪头一样,正要出城去找我医术高超的爷爷治伤呢。”
憋不住笑的直接出声,主官哈哈大笑道:“去吧去吧,赶紧去找你爷爷,哈哈哈哈哈。”
尔南道:“好嘞,官爷。”他坚持姿势与潘辰汇合。
放松后骂道:“真是没有同情心,我都这样了还笑得那般放肆。”
潘辰帮他重新包扎手臂,安慰道:“那是你演技太好了,人也喜欢看同类倒霉。”
接下来就是叶思川和郁留云,郁留云不省人事,叶思川就只得将他拥在身前。
就算叶思川将头发束了上去,周正的样子还是跟画像有些共同点。至于郁留云,大晚上戴着帏帽也很可疑。
主官满眼怀疑,拔剑问道:“你们俩下马,绿衣服的把帽子取下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