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动静引来了路过的两个导师侧目:
“你们在干什么?!打群架吗?!”
机智的奥罗拉赶紧大喊:
“大家注意!拔河比赛什么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力道不要太大,小心摔倒啊!”
不管同学间有什么矛盾,在不想被罚这事上,大家是一致的,见势不好,立刻顺着奥罗拉的话松开了手,配合着演道:“好累了,下次再比。”
两位导师皱着眉提醒了句“下次别在教室比这个”,就走了。
导师们走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奥罗拉顾不上问奥萨娜为什么声音哑到让她认不出来,她先安抚那些依然处于愤怒炸毛状态的基洛莫斯圣女:
“奥萨娜怎么会不担心奥尔佳,她只是感情表达比较含蓄。上次我得荨麻疹她也很着急,传染病又不好探视,她就躲起来偷偷哭,可就是不愿意对我承认,还说眼睛肿了是熬夜看书看的……”
说着,她又冲着她们甜甜地笑道:
“几位姐妹应该明白,判断一个人如何不能只看她的国籍。又不是所有伽西格兰人都喜欢用很多美丽的辞藻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就像我偶尔会听到有人说基洛莫斯的人都是只会喝酒打架意气用事的莽子,可是几位姐妹聪明大方进退有度有勇有谋,只要站在这里就能破解很多关于国籍的刻板印象。”
几乎所有同学都在围观她们,她们就算还想跟奥萨娜吵,被奥罗拉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了,顺着台阶就下:
“嘿嘿,其实我们也没有那么好啦……”
奥罗拉又对她们每个人的特长一顿猛夸,夸完了还真诚提出了几个相关的疑问请她们指教解答,夸得她们飘飘然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认真思考起她的问题来了。
奥罗拉终于松了口气,把奥萨娜拉到教室外的空旷处,劝慰她:
“她们也不是有心针对你的,心情不好时难免做傻事,你别太介意……”
奥萨娜平静地摇了摇头:
“哪怕她们是有心针对我的,我也不介意。发生这样的事,她们会怀疑我,并不奇怪。毕竟我没法剖心自证。”
“我知道她们本来就不太喜欢我。谁会喜欢一个像导师一样整天说教的同学?新仇旧怨……找个机会发泄一次也好。”
她感激地看着奥罗拉,柔声道:
“谢谢你啊,奥罗拉,你真好。”
“明明自己那么难过,还来帮我。”
奥罗拉笑道:
“这不算什么,你不也经常在导师为难我的时候,帮我说话吗?”
“再说了,我了解你,你就算再想上位,也不会对朋友下手。我怎么能放任别人给你泼脏水?”
奥萨娜低下头,一滴泪滚出来,她立刻擦掉,声音有些颤抖。
“奥罗拉,谢谢你,谢谢你。”
奥罗拉又安慰了她一通。
这次的事件过后,往日的平静又恢复了。
虽然因为奥尔佳的缺席,许多人依然情绪低落,但明面上的冲突再也没有发生。
但奥罗拉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
快一个月了,奥尔佳依然没有回来,守护灵也没有。
她继续失眠,黑眼圈越来越重,头发越掉越多。
奥莉薇娅心疼地派人给她弄了许多补品。
但她一口都吃不下。
别说是补品了,平时喜欢的东西她也吃不下多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萨曼莎每晚打扫时,把她掉在地上的头发拢起来,都会叹气:“小公主,你这样可不行啊,会变秃的。”
奥罗拉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脑袋:
“我也不想的,可我就是睡不着啊。”
“要不,你来给我唱催眠曲?吹笛子也行!”
以前萨曼莎常常是哄她睡完才去睡。
大概是两年前,奥莉薇娅知道了这件事,训斥了奥罗拉,说她不该给萨曼莎造成那么大负担,也不该过分依赖她。
自那以后,奥罗拉就很少让萨曼莎给她唱催眠曲了,不过一旦提出,她也不会拒绝。
但这次,萨曼莎却拒绝得十分干脆。
“很抱歉,小公主,我最近伤了喉咙。等我好了,再说吧。”
奥罗拉想,最近糟糕的事真是太多了。
她虽然失望,但也只好作罢,嘱咐她要好好用药好好保重。
萨曼莎虽然没有给她唱曲吹笛,但给她换了新的助眠香料。
主调是依兰香,香气馥郁,却让人感到放松,闻着十分舒服。
新的香料果然有用,换上之后,她每晚入睡就轻松了许多,精神也渐渐恢复了。
在奥罗拉等到第三十九天时,奥尔佳终于回来了。
她是以一种出乎众人意料的方式出现的。
大白天的,她喊着“教皇在上!你们别想伤害我!”,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伤痕累累,气息微弱地倒在圣殿门口,
吓得更厉害的是多米安,都顾不上维持温和人设了,直接威胁守卫敢泄露消息就处死。然后他急忙召集几个名医给她看病,语气很重,就差把“她要有个好歹你们都得陪葬”说出来了。
比多米安吓得还厉害的是奥罗拉,她直接翘掉了那天整个下午的课,跑去守在奥尔佳身边,看她苍白消瘦得跟游魂一样,心疼得直掉眼泪。
几个名医轮番上阵,得出一致结论:奥尔佳只是严重擦伤外加体耗过度,并无大碍。
但奥罗拉还是直到奥尔佳睁眼才敢放心。
奥尔佳一睁眼,她就激动地搂着她的脖子,力度大到好像要把她勒死,不住地说道:
“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奥尔佳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别怕,苦肉计。”
“……你的守护灵和我一起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