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天开。
手机响起,是徐婉。
仇芳替陈燃按下接听键后递给她。
徐婉询问陈燃:“陈老师,现在仇芳在您身边是吗?”
“她在。”
陈燃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望向仇芳,对方也一脸懵地摊开手。
“好,陈老师您再稍等一会儿,辛芯很快就赶到。喻老师刚才联系了通海市医院,很快就会让专家进行手术的,这项手术难度不大,您不要过于担心。”
大起大落。
希望与绝望只在一句话间,只在一个人身上。
“我没有打扰到她吧。”
徐婉看到喻兰舟是暂停了会议去处理的这件事,但她摇摇头,说:“没有。您别多想,现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好。”陈燃的声音被哭腔哽滞住,艰难说了声谢谢。
你是我命运唯一的可贵。
第二天,陈燃被从手术室推出来,徐婉、仇芳和辛芯都等候在一旁。
徐婉上前,说:“医生说手术情况很不错,好好养伤就可以了。”
“还有就是公司出了一些事,喻老师在处理,暂时来不了了。”
陈燃点头。
她知道。
昨晚喻兰舟跟她说了。
昨晚喻兰舟仔仔细细地同陈燃解释着,声音有些沙哑中有些软糯。
每说一个字一句话,就让陈燃的心跟随着燃烧过一个字一句话的血肉痕迹。
那时的陈燃神思好像要在顷刻间崩断一般,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个血红的非分之想:喻兰舟,我的。
“那就等之后您身体稍恢复一些,能转院的时候,会有私人飞机带您回杭临。”
陈燃惊讶地看了徐婉一眼。
“这也是喻老师的意思。”
徐婉转述:“她说,不把您放在身边,她不放心。”
陈燃的非分之想再次得到膨胀的欲心的加冕:
喻兰舟,我的。
几天后从通海回到杭临时,终于才见到喻兰舟。
她好像瘦了一些。
坐到陈燃旁边,伸出指头勾着陈燃的侧脸,问:“受伤的时候,为什么不早一点跟我说?”
陈燃垂着眸答:“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为什么?”
陈燃笑,语气轻松,“因为我好像还是倒霉了。”
有了这一回,下次再碰见类似的事时,会镇定自若一些的吧。
“没事。有我在呢。”不论发生什么,都能给陈燃兜底。
陈燃看向她,目光担忧道:“还怕你多想。”
喻兰舟确实在多想:
如果不是自己要陈燃去参加这档节目的话,她就不会受伤了,就不会在体内留下三颗钢钉。
医生说以后陈燃都要去注意腰部的损伤,不能久坐不能忽然弯腰。
陈燃过去的二十一年中,虽然小伤不断,但这样需要卧床两个月的伤,还是第一次。
宋玉如导演那边虽然说,可以为了陈燃把试镜时间稍微推后一些,但能不能赶上,以及陈燃能否登上明年一月份的演唱会舞台,目前都很难说。
陈燃确认了,喻兰舟真的在自责。
于是便勾起她的尾指,轻轻摇晃着,说:“医生说没什么事的,我也会好好做康复训练。”
又说:“您已经尽力在保护我了,不是吗?”事后她听李萱PD说的,喻兰舟反复几次的叮嘱。
喻兰舟眨眨眼,说:“这算什么保护。”
陈燃看向自己的右腕文身,说:“可是如果没有您的话,我说不定早就死了。”
她对着喻兰舟说出了那句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你是我命运中唯一的可贵,其它的都不重要。”
我的生命,躯体,灵魂,在遇到您之前,是随时都可以破灭的。
陈燃极少地正式喊她的名字,说:“所以喻兰舟,你一定要开心,要幸福。”
喻兰舟抬起头,眼神被呈纳进了一片温柔的花海之中。
如第一次碰见受伤的陈燃的时候的心悸,如第二次在福利院看见她时,临时变更抉择,觉得会和她发生些什么故事的直觉。
她恍惚记起早些时候自己对周镜汀的回答。
那时的自己在片刻的慌乱过后,镇定下来说:“不想了。”
现在不想亲你了。
因为我记起了另一双纯挚热烈充满爱意的眼睛。
喻兰舟说:“镜汀,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结束的。”
“对不起。”
“因为我发现,我当时在做出那个和她睡的选择时,心中是带着些对她的爱的,尽管那时来说只有一些,但我对她,并不是全然无所谓的。”
“我为我之前向你说过的话道歉。”
“我不知道怎么能弥补你,但你现在需要想清楚,要不要和那个女孩断了,由你决定,你的身体,爱情,都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