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vip。”
“好。”电话那端的喻兰舟似乎无奈般笑了笑,好像还点了点头,又问,“身体还难受吗?”
“不难受。”
“晚上做梦吗?”
陈燃摇头,“没有。”
“好。”
“喻老师,我又想问那个问题了。”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喻兰舟能明白她要问什么。
于是她说:“因为你不爱你自己。”你太爱我了。
陈燃像被戳穿摔烂的橡皮泥,软趴趴的,没有任何的反驳。
她当然不爱自己,如果爱自己的话,不会苟延残喘地活着。
“因为你很可爱。”让我心疼。
喻兰舟把“可怜”换为“可爱”。
不久前,徐婉曾汇报说查清楚陈燃的身世了:
家在杭临汇民小区,母亲生下她之后得了产后抑郁症。父亲做生意欠了债,债主逼着他下跪,把他打进了医院,肾脏破裂。
之后他们带着陈燃去了临熙的海边。
那天傍晚,有人说陈燃父母是为了去救自己即将被海水卷走的孩子双双溺亡,也有人说,是父母牵着孩子一同往海的深处走,最后不忍心,把孩子推上岸。
后来陈燃被远方亲戚带回到杭临,送进福利院里。
喻兰舟听后,无比庆幸那晚在陈燃独自一人去临熙时,找到了她。
庆幸之余,便是后怕。
当年的事情,不知道那个6岁的小孩子记得多少,记得什么。
此刻电话那端的人问喻兰舟:“什么可爱……?”
“像只小猫时可爱,像只小马时可爱,像小羊时也可爱。”
以前喻兰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说话的一刻。
陈燃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医院查一下心脏了,心脏的异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喻兰舟真的,罂粟一般,魅惑着她。
“喻老师……”陈燃的声线绵软,喊她。
“嗯。”喻兰舟应她,问,“行程累吗?要不要我跟导演说晚些再转场去德国。”
“喻老师,我没有那么脆弱的。”陈燃轻轻笑,笑声勾起圈圈涟漪,“您不要包容我的脆弱。”
陈燃又撒谎了。
跳湖那晚她又梦见了滔天巨浪,深蓝到发黑,填灌满她整具躯体,令她身体中没有一丝氧气,口中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激烈地在海浪中挣扎着,看着妈妈的身影向海的深黑中走去,思维在崩溃大声喊着母亲,母亲回头看了她一眼,面容上肌肉退蚀,先是浮肿起来,接着成为了一具枯骨。
自己现在,不太好。
一闭上眼,海水就会立刻灌进耳朵鼻子口腔里。
此刻缷去妆容后的自己,脸色白得跟水鬼一样。
喻兰舟却说:“脆弱并不是缺点,是要爱人包容、爱人证明的时刻。”
“爱人?”陈燃耳朵尖在发热,面上也开始爬上无可躲避的绯红。
“不是吗?”喻兰舟的语气悠悠的,像兰花枝叶垂着勾下的那一小点儿,“她们都说我们不清白呢。”
一双浅蓝海浪形成的手在把陈燃一点点往岸边推举。
世界上怎么会有喻兰舟这么完美的人啊,连撩人说的话也跟情诗一样。
“我猜你手机里,一定保存了那张照片。”
说的是影剧盛典上那张同框图。
陈燃被揭穿,身上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生病的原因,又沁出了层薄薄的汗。
“拍得好看吗?花了一些钱买断的呢。”喻兰舟在一点点引导。
陈燃的脑子有一些断弦,不流畅的思绪勉强行动着,为她拼凑出喻兰舟的话外音:买断?
既然买断了,那又是谁放出来的呢?
陈燃忽然抬起头,呼吸急促着,喘息声细微又短促:“是您吗?”
终于明白过来了。
“对。”喻兰舟轻笑,“绯闻是我示意的。不,也不是绯闻,不是吗?”真的不能再真了。
看到陈燃出发时的机场路透时,其中一张是陶忆彤伸手想要给陈燃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被陈燃用其它动作化解躲开了。
喻兰舟看到,心内产生种难以言说的愉悦感。
陈燃确实长着一张很伟大的脸,能让所有人在须臾间对她产生好感,不自觉想要贴近。
喻兰舟怕上次“安燃cp”那种情况故态复萌。
她想没有人敢再觊觎陈燃。
但显然,她做的还不够。
“为什么跟陶忆彤走那么近?”
陈燃的心成了蜂蜜做的,一刻未止地泛着甜蜜泡泡。
声音柔到不能更柔了,说:“想知道那一晚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哪一晚?”
“影剧盛典那一晚。”
“我怎么不记得我开心了。”
“您对她笑了。”
“没有对你笑过吗?”
陈燃哽住了,回想起过去时刻,尤其是最近,点点头,说:“有。”
“那还靠近她吗?”
尽管知道喻兰舟看不见,但陈燃还是摇摇头,说:“不靠近了。”
“好。”喻兰舟满意应。
这通电话打了许久,她问陈燃:“累了吗?困了就先休息。”
“不累不累。”陈燃把随身录音笔往声筒处又举了举,“您再跟我说一会~”
她渴望多听听她的声音,多收集一些这样的幸福时刻,来捱过往后的余生。
“文身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时,陈燃的右腹开始攒动起燥热:“想保留你占有我的痕迹,想我是你的。”
“我还会用吻把你一点点侵占呢,难道你要一处处铭记。”
喻兰舟的话语的生动性很强,陈燃能回想起她俯低身吻着自己的样子,她身上的幽兰香气似乎漂洋渡海,送到了自己鼻息间。
心和身都起了一阵阵颤栗,热流。
好渴望和她做啊。
电话那头又不说话,喻兰舟猜测,大概是害羞了,转换话题问:“你回来后想做什么?”
陈燃的口比心快,声音坚定:“想跟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