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一愣，“什么？”

牧荷道：“您是当年一手创建起戏社的社长啊。”

谢妄花了一会消化这个事情，他倒是不怀疑他有这个能耐，只是有一个问题，“那戏社后来为什么没了？”

牧荷叹了一口气，“当年，您带着戏社的成员，想要将无限流大学给毁掉，当时还跟一个副本的boss合作了，可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

“大战之后，其他社员都不知所踪，唯有我因为一个道具侥幸活了下来，接着我就在系统里四处找您，但是哪里都没有您的踪迹，我忽然想，也许您会被困在某个副本里，所以一次次过副本，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找到您，哪怕是一点点线索也好，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什么都没有找到，很多人都说您死了，但我不信。”

“我刷副本几乎不间断，也不怎么跟别人往来，直到有一次，我进副本里的时候，碰到了您的旧友，郁芮，就是现在的合羽社社长，之前她还不是社长的时候，您救过她，也是您一手扶持她登上这个位置的，我记得当时戏社和合羽社的关系特别好，互相扶持，一路同行。”

“郁芮刚听到您失踪的消息的时候，特别着急，也用自己的人脉四处找您，只要有一点相似的都不放过，不止她，其他社的社长也在暗地里找您，有的人是想救您，有的人是想要落井下石。”

“这就是为什么有一阵子，副本里的玩家都不敢留白头发了，因为惹眼，只要有白头发特别是长发的人出现，必然会被请去各大社团喝茶。”

“说偏题了，我那次遇到郁芮的时候，跟往常一样，问她有没有关于您的消息，我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摇头，随后跟我一块叹气，但是那一次，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一脸茫然的问我，你在说什么啊。”

“我心知事情不对，在出了那个副本之后，我走访了以前跟您接触过的人，可是他们都说不认识您，但如果提起戏社社长，他们就知道，也就是说，所有认识您的人物关于您的记忆都被刻意模糊掉了，他们慢慢地忘记了您的模样、声音，到最后甚至忘了您的名字。”

谢妄听的出神，不过并没有多共情，只是像个局外人，最后还一本正经地给了句评语，“从此天下只知戏社社长，无人知晓谢妄是吧。”

牧荷说的泪花都出来了，重重点头，抱住了他，“社长，我终于找到您了。”

话音刚落，五分钟倒计时正好结束，他们头顶上的黑色保护伞消失了，直播不再卡顿。

[？？？谁能告诉我，刚刚那五分钟发生了什么]

[牧神怎么抱着这个白发美人啊，怎么还哭上了啊]

[我靠，我追牧神直播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哭啊]

[谢妄干什么她了？？]

[他看起来像是能干什么的样子吗？？对面可是牧神]

谢妄被她抱的那叫一个不知所措，抱住当然不行，但是看她说的这么动情，推开也不是，最后只能道：“诶诶诶，你这人，怎么一言不合的就哭呢，等会啊，我兑不了纸巾，要不你，自己兑兑？”

[哈哈哈哈哈，谢·钢铁直男·妄]

[什么鬼啊，你自己兑兑，笑死我了]

[谢妄，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他为啥说自己兑不了啊，纸巾不是大一商城就有吗，而且也很便宜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现在空不出手呢]

其实还真不是，真相是，谢妄的账户上积分是零，纸巾再怎么便宜，他都买不起。

真是想想都要被气笑了。

牧荷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止住了哭腔，她意识到保护伞已经消失了，便道：“抱歉，刚刚没有克制住，主要是你长得太像我一个故人了。”

谢妄点点头表示理解，“没事，偶尔认错人也是常事，那你，自己调节一下，没什么事的话，我去乐正平那凑合一晚上了。”

牧荷用手指抹了把眼泪，从凳子上站起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不，你就在这里睡吧。”

谢妄看着她哭的通红的眼睛，犹豫道：“你确定？”

他想留点空间给她自己消化情绪的。

结果牧荷直接甩出一个道具把门封死了，兀自上床盖上了被子。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谢妄看呆了，心中感慨有道具就是好啊，斟酌了一会，道：“那，晚安？”

“嗯，晚安。”牧荷道。

谢妄靠在墙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他又看到了角落里那架暗红色的梳妆台，他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以至于他的视线黑了一瞬，等他的视线再次聚焦的时候，暗红色的梳妆台上多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长发女人，她手里握着一把断齿梳，正对着面前椭圆形的黄色铜镜，一下又一下地刷着自己的长发，从头梳到尾，嘴里好像还唱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