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一声巨响落下。

“砰！”

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挡住面前的大雨纷飞，阴谋诡计。

而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边，“小姐，你没事吧？”

陆惜迟睁开眼，就看见面前站着一名瘦削却健硕的男子，她拭尽羽睫上的水珠，看清了来人，话里有几分惊奇，“杨大？你怎么这就来了？”

杨大死死钳制住乔氏的身子，抽出空转头回道：“奴才处理完家中琐事就着急赶来了，正巧在门口碰着大长兄弟，他说小姐现在身边没人，我就顺着他指的路朝这边来了。”

听他这番解释，陆惜迟也是明了了。

而被杨大压在身下的乔氏还在不停咒骂着，“放开我，放开！陆惜迟！你不得好死！”

“闭嘴！”杨大也不识得乔氏的身份，没什么忌讳，反手给了她一掌，“小姐身份尊贵，怎能让你如此咒骂……”

他这一掌的力气可算不得小，乔氏被震得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杨大。”陆惜迟淡淡看了一眼乔氏，就着雨声稳稳开了口，她好似已经习惯了这般的差池，语气毫无起伏，“绑起来，扔到陆家祠堂里去。”

“是！”

*

三堂会审，上达天听。

肃亲王花了大价钱周旋，从刑部，到大理寺，甚至于当今圣上，都愿允他斩首季铭。

楚君泽带着和顺帝的圣令从御书房出来，却在半路被人拦下了。

“太子殿下，尚书大人有请。”

楚君泽轻轻瞥了一眼万全卑躬屈膝的身子，神色冷然，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

楚君泽饶过宫殿楼宇，随着万全去了一处宽阔之地。

雨落纷纷，那声间续不断，衬得这本就鲜为人至之处更是寂静。

他瞧着面前背过身去的中年男人，唤道：“舅父。”

“哎呀，太子殿下，老臣有失远迎，切莫见怪。”曹德广像是这才发觉他的到来，掐着一脸的笑，奴颜婢膝躬身迎接。

楚君泽微微附身回了一礼，随意至极，“舅父何事寻我？”

“殿下，”曹德广见楚君泽如此神色，略微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开了口，“殿下可知忠勇侯一事？”

“兴都里传得沸沸扬扬，多少知晓一二。”楚君泽走上前去。

曹德广选的这个地方是宫中的暖湖，此湖一年四季，无论酷暑或者严寒，水面永远波澜不惊，水温也永远恰到好处。

一如此刻。

曹德广扭着肥胖的身子，落后一步靠在楚君泽身侧，“那殿下可知道，陛下要如何处置忠勇侯啊？”

楚君泽不留痕迹地瞟了他一眼，说得淡漠，“大抵，是斩首吧。”

“这样啊，”曹德广悄悄直起身子，一副纠结的模样，可忽而他话锋一转，道：“可是，忠勇侯手里还有兵权啊。”

“兵权而已，届时还给朝廷，还给父皇就是。”楚君泽接得轻易。

“殿下所言极是，”曹德广虽是眯着笑容，但他的眼神多少还是流露出了几分对楚君泽的不满，“可老臣以为，殿下还是将兵权攥在自己手里为好。”

这话说得语重心长，不过楚君泽却并未回应。

曹德广见他如此，也不兜圈子，他侧步走到了楚君泽身旁，声音低低压下，道：“这也是娘娘的意思。”

楚君泽这才多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