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溶?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为什么要哭。”她因谁流出了血泪,凄哀背后,是有关于白溶和越青的故事吗?
白溶回神过来,方才点点滴滴的记忆闪过去,好像就看客目睹了电视里的内容一样。她看到了越姑娘和从前的自己。
这个从前离的太远,看了一部分便填充一部分的记忆。
这是撕碎的布帛,拼凑起来,就是她与越青的过往吧......
她很想回答卫诗的话,可喉中不知是被什么堵住了,实在难以开口。
白溶发出呜咽的声音,和流浪的猫狗一样可怜。
原来她和阿越是这样的初遇。
你瞧着,我们遇到的这般好,定还有后面的故事。
后面的故事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以后,才能让我寻你到了现在?眼前的卫姑娘说过,我们的那个时代,过去千年了......
“白溶。你到底怎么了?”卫诗又问了一回。
白溶的魂魄朝她飘过来,停在与她咫尺之间,仿佛这样可以感受到卫诗的呼吸。
“你离我这么近干嘛?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卫诗心跳漏了一拍,她明明看不清楚白溶模糊在雾气一样魂魄,却好像能看清楚白溶的眼睛。
里面没办法倒映出自己的样子,却也让她失神。
白溶良久才道:“你们......很像.......”
哪里像?
是眉眼,是相貌相似。
可越青的气息,眼前的卫诗分毫也没有。她是肆意的,笑起来那般好看,她的话很多,喜欢打趣自己。
但卫诗不是。卫姑娘有礼,不常笑,是个很好的人。
卫诗也问了她,“哪里像......”
这声音也带着颤抖,等着答案。
白溶却笑了,重重的阖上眼睛,血泪也慢慢消失。
“不像......是我恍惚着,没能分清楚,我失态了。卫姑娘见笑。”
卫诗卸了力气,长长的叹出声音,“原来是这样啊......你刚才好奇怪,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勾走了魂一样。”
白溶抿起笑来,“您说笑了,我就是个魂魄,勾不走的。”
“卫姑娘方才问我什么?我失了神,未能听清楚。”
卫诗回想老师李义的话,又问了一次,“我在想,你说记得自己的小字,应该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生辰八字吧?”
白溶侧目,询问道,“卫姑娘何故要我的生辰八字,是有什么用处吗?”
用处嘛,大概是跟老师换一个让她能够出门的办法。这个办法需要她的生辰八字。
卫诗:“是为了帮你。”
白溶蹙起眉头来,“我......”
“怎么?”
“我死去的时候,口中便念着自己的生辰八字。有个声音同我说,一直念着,闭着眼睛,不要过那座桥,淌过河水,我祈求的心愿便会有所成全。”记忆模糊,可这一段太多煎熬,以至于她千年之后还是记得。
那座桥叫奈河桥,那条河很宽很凉,刺痛森寒......
名叫奈河。
白溶很听话,阖眸一直向前走着,口中念着自己的生辰八字,“白溶,壬申年、癸巳月、甲午日、己酉时,不过轮回,不怨天地,自赎罪孽......”
双腿踩进奈河,乃是灼心彻骨之痛。她几次跌倒在奈河中,方知鬼魂也感受到痛苦。
撑船的老翁在一侧看着,大笑着说痴人痴梦,不知所谓。
白溶死命闭着眼,生辰八字念了一次又一次。那时也像今日,血泪流了满脸,她在水中痛苦凄厉的哀嚎。
“疼......阿越...疼......”回应无人,她便还是重复着那句,“白溶,壬申年、癸巳月、甲午日、己酉时,不过轮回,不怨天地,自赎罪孽......”
老翁看她走过奈河,看她浑身腐烂皮开肉绽,指着她腰间的玉玦,同情道:“这块玉玦不是阴间之物,能带到这里很不易,代价应当不小。但不如赠给老朽,也去一去你的执念,好过这样痛苦吧。”
奈河之水,食人执念,断鬼心魂。这女鬼淌过奈河水,紧拽着腰间玉玦,竟还撑过去了。
可往后日日夜夜,年年岁岁,都是看不到头的苦日子。
何苦呢。
白溶不允,自受消磨。
如今卫诗问她生辰八字,白溶心有余悸一般的痛苦翻涌而来。看着卫诗的眼中,多了许多情绪。
生辰八字是控制魂魄的绳索,卫诗大抵是知道的吧。
“白姑娘真的想知道吗?”
卫诗敛了眸,“嗯。”
白溶叹了一声,似也释然,盯着她说着,声音不大不小:“白溶,壬申年、癸巳月、甲午日、己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