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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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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歧拢袖静息,对窗而坐,听到门外传来的消息,唇角轻轻一勾。这一下便难免使得心思浮动,催动面前弟子身形一阵痉挛,成诀的手指失去了力气,一时魔息四溢,肩膀一耸,“啊”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肖歧反应得很快。在血即将溅上袖口时,他已收手起身,行至弟子身侧。手掌轻运魔息,掌中气息略微一闪,便已落到弟子肩头,顺着他的血脉蜿蜒而下。

弟子霎时变得紫青的脸色略有缓解。感受到有人助他调息,他连忙呈打坐式,平心静气,放低了魔息在经脉中冲撞的速度,使之不至于冲破自己好不容易凝成的灵息网。他急急催动魔息向四肢蔓延,阻拦着它奔向心脉,额角已是细汗密布,嘴唇苍白。

肖歧始终蹲在他身侧,手指轻轻搭着手腕,看上去倒真是一副耐心师长模样。只是指尖动作轻微,看不真切,正是在悄悄从该弟子身上汲取魔息。身外忽注入一股力量助他调息,可这会儿却又有人尝试着从体内往外抽,一进一出互相抵抗,体内堪称冰火两重天,本来能控制住的魔息也刹那间失去了控制,于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剧痛霎时而来,令人难以忍受,弟子哀叫一声,周身之外气息骤然一爆,血雾纷飞之际双眼也流下血泪,彻底失了力气,晕死过去。肖歧一只手拦住他的冲势,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后颈,瞬时便将外溢的魔息吸了个干净。此时,他脸上不由浮现出贪婪、满足的神情。弟子在他手中还不停抽搐,被缓缓放下时,始终鼓着的胸口才终于慢慢放平,安静下来。

肖歧又将他周身魔息都吸了个干净,方才将他扶至床榻。许久之后,弟子才缓缓睁眼,转头看到掌门就坐于一侧,连忙起身要行礼,却被肖歧按住了。

“你气息未稳,尚未脱离危险,不必多礼,”肖歧淡淡道,“说来也是为师疏忽,竟没有及时发现你的异状。这几日你便好好休息,尽早恢复身体才是正事。其他的事情,自有你的师兄弟帮你完成。”

“师尊……”弟子非常感动,重重地点两下头,“是弟子学艺不精,反倒让师尊多费心……不过师尊放心,有这次,必无下次。下次弟子必会更多注意,更好地助师尊一臂之力。”

肖歧微微一笑:“不必。你只需照顾好自己便是。修习此功,最忌急功近利。复生固然重要,可若连自己都没了,又如何能修习长生之术?”

弟子摸摸鼻子,有些愧疚,低声说:“师尊您也知道,我妹妹大病不愈,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他又急忙抬头道,“不过师尊您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自己,我只不过是想救救我妹妹。师尊您说得对,若我死了,我妹妹自然也活不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嗯,”肖歧盯了他一会儿,突然抬手摸摸他的头顶,语气也放轻了些,“你放心便是。兰岳的兄长,不便是成功复生了么?”

兰岳的兄长兰升死而复生一事在明光派掀起轩然大波。尽管姜玄阳与几位弟子已经明确向他们表示肖歧给他们修习的都是魔功,肖歧却以一句话便将他们所有的努力压制:修习魔功到登峰造极时,便能习得长生之术,非但能够寿与天齐,还可使人死而复生。为了服众,他甚至闭关数日,将一名死去的明光派弟子重新复生——兰升爆体而亡不过半月,是明光派内第三个控制不住魔息走火入魔而死的弟子。但是他自己曾经便有气息不稳的毛病,经常出岔子,故而也有很多人怀疑是他自己那致命的病症将他逼入死路。

有如此机会,肖歧自然不会放过,一口咬定他绝非走火入魔而死,并且以要将他复生的借口藏入高塔,实则是借助花叶塑身将此人再度“塑造”出来,又以制作何掌门傀儡的技法将该弟子作为傀儡。但复刻出来的人到底不比真人,总有地方露馅,故而肖歧暂借休养之名,不常让兰升出来见人。但虽然漏洞颇多,可无论如何,此事也有了“真相”。一时明光派群情激奋,最后质疑肖歧的声音也消失了。人人热情澎湃,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坚守着的道义早已悄悄退场。在这种近乎于狂热的修行氛围中,自然很少有人发觉,左长老左戎青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唯有左戎青的弟子察觉到有些不对,曾向肖歧要求见师尊一面,但却被以左戎青正闭关为理由挡了回去。几个弟子以前同姜玄阳关系虽然称不上好,但也不错,在那边听到过些许言论,便更揪心。后来姜玄阳一去不复返,几人便都嗅到了不祥气息,云城与祁城共同后更是直觉此时绝不能跟肖歧硬碰硬,故而生生咽下此般不安,面上只作若无其事。

修真界本就有不少不大不小的门派始终都在窥探。白华门最盛时可有百家依附,十年前骤然倒塌,这些门派自然也就作鸟兽散。十年兜转投机,振鹭山与天山剑派相较中原而言稍远,况且天山剑派向来遗世独立少和其他门派掺和,振鹭山元气大伤,近十年一直处于半隐没状态,倒是也有小门小派曾经尝试依附,但魏涯山向来谨慎行事,始终与之处于不远不近距离,既不做依附,也不远离。

但一直晾着人家也不是回事,诸多门派四下打量,见明光派本便是大派,近几年更是声名鹊起,虽然有传言缠身,但在乱世将至之际,为了防止和十年前一样被魔教和几个大派在混战中一起吊着乱打,还是尽快找个能够依附的门派为好。是以悄无声息间,明光派声望不断拔高,在沈长梦孤注一掷、将白华门诸堂遣散时,它已然立于修真界偏南处、身旁聚集不少门派了。

至于民间,尽管于朗清对外只是说他只针对蔓城和卫城,但实则人人自危。覆巢之下无完卵,蔓城当年被多方围攻最终分崩离析也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特殊,几乎连接了各城,只要占领了它,云城必定势不可挡。于朗清又本就有雄霸天下之心,如今甚至借了魔族之手,已经难以匹敌。各大城池不得不纷纷找自己周遭能找到的修真门派求助,民间一团乱麻。振鹭山因为比较偏僻,山下也没有城池,故而在一片混乱中,它反倒始终没人来打搅。同样待遇的还有天山剑派,两大门派被冷落在一旁,看着民间和修真界都熙熙攘攘,也是无从下手。

振鹭山内门繁忙多日,好不容易休息一段时间,便又陷入了熙熙攘攘的喧嚣中。倾天门和东山门向来冷清,现在也叽叽喳喳不似往常。以晏仰打头,十几人分成两排,不知道在说什么。喻啸歌被姐姐拎过来做苦力,闷头一个一个记名字。他不爱说话,也不擅长说话,可怜明光派诸人不知道他这秉性,见他在此,还一个劲儿地问:

“真不能进观微门或者德音门吗?喻少侠,说真的,我还是有点怵倾天门主的……要不把我给东山门主也行。”

喻啸歌埋头工作,抽空回复他:“师尊其实很好的,你们跟着他会学到很多。”

“但是……”

弟子欲言又止。他有点不太乐意,那头叶云盏也不乐意,扒着祁新雪不松手:“师姐,师姐你去跟掌门师兄说,我不当师父!我不当师父!把这群崽子给我行,但是不许他们喊我叫师尊!”

“什么崽子,人家小不了你几岁,”祁新雪无情地把他的手拍下来,“要说你自己去跟掌门师兄说,我不帮忙传达。”

叶云盏眼泪汪汪,攻势不住:“新雪师姐,我说的话掌门师兄哪里听啊?还不得你们救救我?师姐,我当不了师父,我教不了什么东西,那不是误人子弟吗!就当我带着他们玩几天,行不行?”

祁新雪瞄他一眼,将袖子往外抽,未果。叶云盏一只鲶鱼似的黏在她身上,哭天抢地,虽然只打雷不下雨,但是这声音也足够把人吵聋。祁新雪逃了几次没逃出去,反而被叶云盏更紧地锁在身边,无计可施,只能叹口气,敷衍他说会去试试。

这便是振鹭山近期一直在忙的大事。明光派那头一直在催振鹭山把人还回来,民间态势也愈急,魏涯山也怕留着早晚出事,便开始筹划此事,打算分批送回。

既然是要如此准备,自然要告知当事人。谁料晏仰带着消息去,却愁眉苦脸地回,不多时,灵台门便收到了一封由数名明光派弟子写就的联名信,请求不再回明光派,而要求留在振鹭山。

这不是小事,魏涯山立即召集人等商议。但实则事情虽大,却并不十分诧异,毕竟早在之前不少明光派弟子便已经表露出此等意愿,只不过振鹭山不提,他们也不好说。如今算是正巧赶上机会,也是顺水推船罢了。

由于之前早有预感,自然不少人心里也事先有过准备。十几个弟子最开始都是居住在回风门中,祁新雪每日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对他们的秉性相对来说最为了解。她认为这些弟子中虽然也有投机之人,但是构不成什么威胁。回明光派必然是一死,留在振鹭山上也未尝不可。

第二个赞同的是云婳婉。在她看来,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尹鹤是为了不让这群人都死在枯林才将他们带来振鹭山,而按照最初的计划来看,他们可能都是要在当时与姜玄阳葬在一起的。明光派碍于振鹭山方才没有直接来灭口,虽是现在光明正大地往回要,但一旦送回,必然会遭清算。

“肖歧做事必然滴水不漏,更何况是这些可能会泄露明光派秘密的弟子,他就算是不在乎我们能不能知道,必然不想这么快就让依附于明光派的那些门派知道,”她说,“但是,他若能杀干净还好,但凡漏掉一个,对他、对我们都是极大的威胁。谁也不知道这些弟子是否有魔族探子,或者会将知晓的关于我们振鹭山的东西公之于众。掌门师兄,其实咱们做的和肖歧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以杀为静,一个和平服人。总而言之都是叫他们说不出来、做不出来。相比之下,将他们送回去,和将他们安排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明显是后者更为保险。”

“婳婉师妹说的不错,”解淮也道,“若是这群弟子当真有用,徐亦游那日应当就已将他们带走了。回去了也是一死,他们比我们更清楚,也更明白应当如何选择。”

派内除了掌门,管事的基本上也就他们两个,两人意见既然已经统一,魏涯山也不必再犹豫。更何况他本便有如此心思,也认为既然明光派和振鹭山现在看来必有一战,那还是不送回的好,如今也算是终于名正言顺。

决定做下无可更改,可明光派弟子的安置却成了问题。他们自始至终修的都是刀,而振鹭山大部分都修剑。留在振鹭山也无人指点,魏涯山在权衡之下,只得将他们分为两拨,一拨交给解淮,一拨交给叶云盏。尹鹤处境最为尴尬,振鹭山虽然留下了他,但是却将他留在回风门,时刻受到祁新雪的监视。尹鹤知晓如此,连连称是,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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