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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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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

“你这个月已经反悔够多了,不可以再反悔了!”

许是看他面上有些急,柳轻绮也不逗他了,努力憋笑:“好,好,绝对不反悔了!”

语罢,他却又突然凑近方濯,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不过阿濯,我还有件事想要告诉你。咱俩第一次的时候,我不是说我困了吗,其实我没困。”

方濯听了两眼一黑,心想他怎么还在说这个!不过这件事实在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许久不曾散去,听闻此语,倒也升起两三分好奇,侧耳而去,也小声问道:

“那你当时是因为什么?”

柳轻绮小声说:“那时是因为我快昏过去了,但又不好意思跟你说,才给你扯了个谎,说我想睡觉。”

“……”

方濯垂下头,一声不吭。柳轻绮抓着他的肩膀,终于大笑出声。

两人头靠着头,又歇了一会儿,身后是漆黑夜色,星光流水一般汩汩淌过肩头。蛮荒之地边缘已经临近界碑,渐渐地没有魔物出没,毕竟不知道蛮荒之地外是否有伏兵正等待,柳轻绮也是因此而得以拽着方濯到这里歇了歇。但到底,此处距离彻底走出蛮荒之地还有大概一刻钟的路程,柳轻绮在此期间便总是仰头望夜空,像是夜观天象,又像是在无声地等待着什么。

方濯是真跑不动了。他无声无息地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气息,不必再像之前那样呼哧带喘,才开口说:

“看什么呢?”

柳轻绮答非所问:“铤而走险虽然危险,但却是对的。风雨剑不敢靠近你,燕应叹摸不透你的底细,他不会轻举妄动。”

方濯点点头,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柳轻绮的语气中尚有某些轻飘飘的暗示。发生的一切太过繁杂,不得不让他在抵达彻底安全的安静之地以后才能仔细思索,由是只说:

“它一直追着你打,倒是苦了你了。”

柳轻绮一笑:“没事,我习惯了。”他坐在方濯身上,简直把他当成一个椅子一样靠着,头贴着他的肩膀,这可是以前他从来不会做的动作,也许是太累了,又或者是——方濯觉得有点不对,拢着他的手往上摸了摸,手上一片滚烫,分明不是疲累所致,霎时一惊。

“师尊,你发烧了?”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不是,不是你……你什么时候发热的?难受怎么不跟我说?”

柳轻绮嘿嘿一笑,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正处于虚幻中,摆摆手:“没事,不用管它。”

“怎么不用管?”方濯急了,“这儿又不是别处,你也说了,蛮荒之地全属于他燕应叹的地盘,要让他知道你病了那还了得?”

他语气坚定,一锤定音:“这里不能久坐,师尊,别歇了,我带你出去,出去后咱们先找大夫。”

他起身欲走,柳轻绮却搂着他的脖子,跟只袋子似的挂在他身上,一副怎么也不肯下来的劲头,吐出一口浊气,却不妨碍他眯着眼睛乱笑,喃喃着说:

“没事的阿濯,师尊说了没事的,你急什么?”

他歪头去看:“你怕什么?”

方濯托着他,不知所措。实在也是怪他太累了没有发觉旁边人的异状,那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还以为是久久奔袭而致。再拿手摸一摸衣服下面,火炉似的热,才知道敢情刚才说的那些一串又一串的甜言蜜语都是胡话。只是方濯来不及伤春悲秋,身后是蛮荒之地腹地,身前混混沌沌,还不知道是什么,此处实在太过陌生,叫他后退也不是,前进也不是。

现在生死存亡倒在其次,当务之急,方濯真怕他烧傻。这人脑子好像本来就不太好使,再一烧又怎了得?何况现在看起来已经有点傻的迹象了,方濯用脸贴贴他的额头,一片血腥气中确信他的确在发热,焦急忧愁间终于下定决心。

“师尊,”他捧着柳轻绮的脸,让他的头不要总是垂在自己肩膀上,低声道,“你先别睡,给我指条路,我先背你出去。”

他想柳轻绮既然有来到蛮荒之地的计划,便必然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算腹地路途繁杂,在临近入口的地方总是有过一番探查的,蛮荒之地又不好像他的庭影居每年将家具全部换个位置、叫人抓不住规律,只看前人留下的记录应当也能摸出大概。却没想到在这关头,柳轻绮非但不管他,还不理他,只是自顾自说些怪话,什么我好喜欢你回去我们就成亲之流,听得方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他,手还一直摸摸索索的,不老实。

他虽然发了高热,但状态似乎一直不错,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高度兴奋。这算是方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么多承诺,不过事后算不算数就不知道。他总爱耍赖。方濯无法,只能拢着他再坐下来,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身上的人却又一条枯枝似的凑过来,毛毛剌剌地往身上一刺,凑着他的耳朵,低声说:

“阿濯,我想问你个问题。”

现在的状态下还能认出来是谁已经不错了。方濯胡乱点头:“爱过。”

“阿濯。”柳轻绮的手在他的肩膀上乱摸一气,“你会不会怪我?”

方濯一转眼,歪头看他。柳轻绮脸上那种放松似的微笑消失了。似乎是瞬间,他就陷入到一种莫名的悲伤之中,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肩膀,像是怕他跑掉。

“其实我要是早和你说,你也会愿意是不是?”

方濯明白他说的是来蛮荒之地这件事。他的确没有打提前量,连透露都不曾透露半分,方濯都不知道解淮是否知晓他守口如瓶的事。毕竟这也不是小事,进了蛮荒之地,稍加不慎便就有可能没命,柳轻绮要真想耍手段带着他进来,也得提前跟他这个早晚都要知道真相的当事人知会一声。

但他一声也不吭。来时那诡异的沉默似乎又有了新的佐证。方濯现在觉得,他那时候应当就已经反悔数次。明白这是一条无可选择的路,却在坚持和放弃之中犹豫,魔功修炼得越久,他的身份便越不明晰,柳轻绮不欲多说,但他却始终知道他一直困于自己之前那些不甚从容的疑虑里,乃至于他说得洒脱,可一想到曾经的那些挣扎,便又走不出来了。

“师尊。”

想明白以后,方濯就没接着让他说下去。他将脸凑下去,亲亲身上人的鬓角:“我说过,你想让我成为什么,我就成为什么。你的确该跟我说一声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一句怨言也不会有。之前我无法接受我的血统,那是因为这个要做出选择的人是我。可如果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知道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活,师尊……”

他想起那不知是真是幻的那一次本不应出现于此的令人惊恐万分的会面,手无意识用了些力气,将他紧紧握住:“若是修炼魔功只为了成为天下第一,我不干。可如果为了保护你,我一个不字也不说。”

“所以,师尊,”他放轻了声音,“下次再做什么决定,不用想那么多,只需要告诉我就可以,好吗?”

柳轻绮“嗯”了一声。方濯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听到没有,但知道人本性难移,明白就算是让他从此改变也没那么容易,但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一点。脑子里还不住嘀咕,想要是放在以前,他指不定又得生一阵子闷气。不过被气多了,再遇到时,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静,也不知道是在练谁。

方濯一只手搂着他,靠在墙上,在想对策。远处青山万重,星光点点好像一副斑驳画作,阴沉而单薄。就算是需要歇息一阵,他也不敢久留,只怕还有后招。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回到山上后再说了——他示意柳轻绮起来,要背着他走,柳轻绮却摇摇头。他发着热,但却处于一种昏沉与清明相交汇的临界点上,却抬手摸了摸腰,乱摸一气之后,身侧倏地有一把长剑从天而降,骤然捅入地面,掀起一阵沙尘。

“倾天剑?”

从最开始往外杀的时候方濯就奇怪,柳轻绮是怎么能催动倾天剑的,要知道他用观微剑都费劲。当时在枯林中,他昏迷前见着倾天剑立在那里,醒来后却不见了,还以为是解淮提走了它。眼见着柳轻绮只是将剑召出来,摆摆手又歪回去,他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想:难道柳轻绮是想让他拿着这把剑杀出去?

他半信半疑地正要去拿,却被一只手按住了手腕,压在身下。

“别动。”

他懒洋洋地说:“得靠这把剑找人呢。”

又说:“算算时间该到了。”

方濯一时懵然,下意识看向倾天剑,却在这时突然听到头顶滑过一道若隐若现的破空之声,抬头望去,月色依然,地面却突然开始颤动起来,一如刚走出黑虬栖息地之时。

他眸色一凛,撑着地跳起来就要拔出伐檀,可怔了一下,却突然听明白这声音到底属于什么。他当即回头,便见一道剑影如奔腾的河水一般掠过身后,紧接着心头一阵坠落空洞般的失重感,再一转身,一把剑拖着淋漓残影,劈头盖脸地便是一剑,直取双眼。

伐檀虽然出鞘,却根本就没有时间赶上,只在电光石火间即将劈落时,身上却突然一轻,眼前景色似乎未变,人却已被瞬间拉到一人身后,但闻一阵令人鸡皮疙瘩乱起的刀剑碰撞的激烈声响,原本竖在一旁的倾天剑无风而起,生生飞到此人手中,随即便是当啷一声巨响,这人拽住他的手腕,方濯只觉身上一轻,人便被扯着带到倾天剑上,他下意识一把捞过旁边的柳轻绮,分秒不等,便直接穿云至上、御风而去。

在这呼啸作响的风声中,方濯拨开乱飞的额发,看清面前人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师叔……”

解淮道:“带好你师尊。”

星月下立于剑尖的解淮实在是潇洒得令人移不开目光。方濯低头一看,柳轻绮还趴在自己怀里不动弹,又见解淮来救,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盯着解淮的背影欣赏了一阵,心里登时升腾起一番热火:

我也要成为这么帅的人!

但是下一刻,怀中死了似的人便动了动,一双滚烫的手带着湿淋淋的血污抱上他的脖子,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方濯赶紧侧耳而去,却听到柳轻绮轻笑两声,对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

“阿濯,回去我就和你成亲。”

方濯:“……”

他忐忑抬头,瞥了一眼解淮,此刻其人潇洒的背影一下子变得无比微妙起来。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欲盖弥彰地想要顺着掩盖两句,柳轻绮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说:

“我还要和你一起睡觉……”

“……”

方濯不知道以解淮的耳力他听到了没有。但事实上,如果他没听到,刚才的身形绝对不会摇晃一下,像是一个趔趄。方濯实在不敢让他说下去了,他一把捂住柳轻绮的嘴,干笑着抬头看解淮:

“师叔怎么突然来了?”

解淮听他这个漏洞百出的补救,面不改色:“来救人。”

“我师尊安排好的吗?”

“嗯。”

方濯内心嘀咕两句,没敢多说。柳轻绮整个人跟只炉子似的熊熊燃烧,他到底放心不下,多问两句这个,解淮也只一声“太过疲累”作为回答。而就在两人问答结束、陷入一阵难免的空档期时,柳轻绮突然用手摘开了他松懈的手指,含着口热气,声音却一点儿也不收敛:

“阿濯,咱们一起去抓野猪吧。”

方濯:“……”

解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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