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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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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落在他的侧颈,摩挲着他的耳后。方濯摸索着抓住这只手掌,贴在脸上,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浑身无力,只想软倒在这人怀中,却跪在榻上,忽的笑了一声。

“师尊,”他喃喃着说,“能死在你怀里,我也算是无憾了。”

“什么瞎话?不许乱说。”柳轻绮摸着他的脸,“什么死不死的?我都没死呢,你死什么?”

方濯张开双臂,似是抱着他,其实只是将脑袋搁在柳轻绮的肩膀上,寻找一个可供倚靠的地方。可他却环着面前人的腰,身体前倾,几近依赖模样,一笑,便停不下来了。

他浑浑噩噩、嘟嘟囔囔地笑着说道:“我好久、好久之前就喜欢你了。可我那时候不知道,我还以为、还以为……我练功、练剑,不敢有一刻松懈,不是因为想成为天下第一,而是我想,若有一日,真的能如我所愿,我一定不能给你拖后腿。”

“可是没想到啊,师尊……我还是拖累你了。”

方濯被汗水浸湿的鬓角突突直跳。柳轻绮亲上他的头发,急喘不停。方濯在剖白,他却陷入一阵难以言说的痛苦,最后紧紧将他按在自己肩上。方濯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腰,仿佛要深入血肉,可声音却从未有过的温柔。他像一把尖刀剖明自己,在这生死之际展示清楚,最后留给柳轻绮的却是一句:

“如果我真的入了魔,失去神智,滥杀无辜,师尊你一定要杀了我,不要让我死在别人的剑下,也别让谁死在我的剑下……”

“我修剑至此,为的便是路见不平、护佑苍生,如果我真的成了魔教那一把剑,要伤你、伤同门、伤天下人,你便杀了我,师尊,千万别手软,我不能成为那样的人,否则,在九泉之下,我也绝对不能安眠。”

话音未落,他突然上身一耸,在突如其来的一阵痉挛后,吐出一口鲜血来。柳轻绮一把扶正他的身体,顺着额角的伤一路摸下去,手指同声音都一起抖个不停,像寒夜里碎叶的絮语:

“不行,不行。”

他语无伦次:“你不能走,阿濯,不行,不行——”

“我不走,我不走,”方濯喉间一片腥甜,咽下一口血,便觉头颅疼痛欲裂。他胡乱地抓了一把,感觉像是搂住了柳轻绮的肩膀,将他的脸压在自己脖颈处,顺着后脑摸了两把,喟叹道,“我只是说若有那一日,若有那一日……我不走,我一定不走,你放心……”

“你给我那么多东西,我还未一一有所报答。燕应叹还没死呢,我怎么能死,你放心,师尊,我一定活着,我一定陪着你——”

咣当一声巨响,头顶炸开一阵雷声,轰隆隆刺破屋顶茅草,几乎将整片屋瓦掀开。破庙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尖叫着发出警示,柳轻绮猝然睁开眼,才惊觉自己在打坐过程中竟不知何时陷入了昏睡,他连忙跳下床来,去看一旁方濯的反应,见他双颊通红,嘴唇苍白干裂,一摸额上,果然一片滚烫,发了高热。

也许是过度劳累,竟让他在打坐暂缓灵力的短短一刻钟内都能进入一场幻梦。梦里他回忆起飞乌山种种,想了半晌,才想起他们已经离开了飞乌山,距离天山剑派仅一半的路途。

柳轻绮原本想一路赶至天山剑派,却实在抵不过体内灵息枯竭,心知这样下去,别说方濯了,他自己都可能殒命半路。他死或生,本无关紧要,可一旦牵扯上方濯的命,他就得杀出一条血路来。

柳轻绮坐在榻边,替方濯拉了拉被子,在他额角落下一吻。短短一刻钟调息已让他的灵力恢复些许,虽然不多,但对阵门外,已经够用了——他翻身下榻,一把抓起伐檀,猛地推开门走入雨中,面前赫然立着数名黑衣人,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露在外的眼睛赤红冰冻,紧盯着他的身影,分明势在必得。

伐檀在掌中嗡鸣一声,调转剑锋,灵息未出,一道剑气先割裂雨幕,横扫而出。黑衣人没想到他突然发难,再加细细密密的雨丝氤氲成雾气,遮盖了些许视线,连忙抬剑欲挡时,却忽的瞧见一道白光穿越骤雨,来人鞋尖无声点地,一瞬间出现在面前,手起剑落,便闻噗地一声,天边闪电刺破云雾,人头落地的声音被雷声所掩盖,滚落草丛中,就此沉入夜色。

雨下了一整夜,天明时才渐渐平息。破庙前脚印杂乱,尸体横陈,或是身首异处,或是胸口开了个大洞,血肉涂了一地。鲜血已将门前荒草浸湿,一踩一个血印子,阳光下颜色暗沉,扑面一股铁锈味,令人不住作呕。

而庙内,神像倒塌,陈设破碎,一派混乱慌张,明显有人在此进行过一场恶战。窗外黑发作结,悬挂一人头颅,大睁双眼,面色铁青,墙上被用血涂上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燕应叹。

而庙内原先的落脚者已经离此地数里远。柳轻绮伏在马上,浑身上下已被鲜血浇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的眉峰坠着血、发梢坠着血,就连牵着缰绳的手指也被袖口沾得一片血红,唯有一张脸被简单清洗了一下,一双疲惫却冰冷的眼睛紧盯着面前滚滚黄沙,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一路疾行。

方濯被他负在肩上,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胸前,就连眉心都开始往外冒出紫黑色的气息。这是魔息即将侵入他大脑的象征,柳轻绮不能再等。他没命地向前疾驰,徒留一地沙尘追随在身后,跑着跑着,便用手捂住腹部,眉毛痛得一拧。那儿赫然一处伤口,尚在汩汩向外流着血,浸透了马鞍,一口鲜血即将奔涌而出,却又被他忍住了。

他奔驰至今,汗水与血水浸透眉眼,早就精疲力尽。脑中一阵又一阵地眩晕,幸好还有方濯的手臂随着马匹跃动的幅度敲打着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又让他倏地惊醒。方濯的“醒”与他的“不醒”都不是好事,不过是暂缓走向死亡和彻底经脉尽断的差别。他清醒的时候很少,特别是魔息已经开始攻击他的大脑,让他浑身丢盔弃甲,陷入高热中久久无法自拔。柳轻绮知道他等不得了。

腹部疼而入骨,随着疾驰,更是如同一把尖刀在他的肚肠中翻搅。但此等疼痛全然没有心口郁结那般痛苦不堪。柳轻绮不敢回头看他,他只能盯着前方。魔息探求到他虚弱的身体边缘,尝试着往里钻去,却又被一股强大的灵息牵扯着往后一滚,再度涌入方濯眼中。

到正午时,太阳高挂,大地灼热。行人的汗珠在地面一砸一个泥坑,却又被秋风吹干。天山剑派之下的柳府门口的侍从正拄着扫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个抬头看看太阳,猜测明日天气,却突然看到一道白光似从山边闪过,绕了个弯,直直奔向柳府。

林樊正坐在长廊中,抱剑盯着庭院里的秋海棠,眉宇郁结而忧愁,久久难消。听闻异事,他连忙起身,抓着剑便要往门口奔去,没走两步,却正巧与一个小厮撞了个正着。

林樊当即脚下一刹,幸而反应迅疾,才不至于把双方都撞个四脚朝天。小厮面色惶恐,眼神惊惧,一瞧见他,连礼都忘了行,拉着他便要往门口走。林樊忙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厮哆哆嗦嗦地说:“林仙君,您,您快去看看,门口来了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说,说要见少爷——”

话音未落,门口便骤然传出一声高喝:“柳泽槐,开门,是我!”

只这一声,林樊便立马听出来了来人是谁。他立即回身,对随从说:“别怕,去请小师叔!”

随从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跑了。林樊疾步赶到门口,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一惊,当即抱拳拜下:“见过观微——”

“别行礼,救人,”柳轻绮浑身是血,急喘不停,双腿软得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却仍第一时间将怀里的人送到他面前,“喊柳泽槐来,我要找一份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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