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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酒后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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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道。

“别让他过来了,便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当年在宝乾湖,他是否亲眼看到了杳杳剑沉底?”

三日后,方濯到山门口赴约。他这几日过得不错,因为云婳婉精力充沛,常来找。柳轻绮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师姐来叫他出门,他就真的傻乐着跟出去,也不管到哪去。方濯常听人说魏涯山好几次都到了观微门来,结果就是找不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便有可能是他怎么着也气不过、打算过来折腾一下师弟,结果硬是找不着人,也只能作罢。

出去玩是好的。无论对于柳轻绮还是对于方濯来说,都好。他除了早课过去糊弄一段时间,其余时候都在瞎晃荡,姐弟两个都是招猫逗狗无所不能,有时再加上一个叶云盏,就能把整个振鹭山掀翻天。

但方濯觉得不错,十分不错。至少柳轻绮傻笑比他在那又头疼又发抖的好多了。只有一个人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高兴。就是祝鸣妤。

祝鸣妤的情绪,从脸上看不出来。从认识她开始,方濯便只能从她的面容上读出“冷若冰霜”四个字。她沉默寡言,从来不会因为难过或是高兴而多说两个字。她心绪的波动只能靠某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方濯便察觉了这种感觉。

他早到了一段时间,没等多久,就看到祝鸣妤向他走来。既然只是与同门一起下山,她便没带着由仪。人依旧穿着简单朴素,束一把马尾,身形挺拔端庄。

她走到方濯身边,冲他一点头,公事公办地说:“走吧。”

方濯还是觉得奇怪。他从小到大陪伴姑娘的次数实在不多,除了听君守月讲她那一波三折的感情经历,便基本上没有同哪位师姐妹说话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可如今祝鸣妤却主动邀约他下山,还是去下馆子,由不得他心里感到诡异。

不过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祝鸣妤跟他装不熟,他便总不好真的拉开距离,便拍一拍脸,努力让自己笑得没那么僵硬,主动凑上去道:“鸣妤师姐何必约我,跟大师姐或者是师叔出去不好么?”

祝鸣妤目视前方,形容平静。

“她每日出门,从不管我。”

“哦,”方濯斟酌着语句,“你是看我闲。”

祝鸣妤眼皮微微一掀,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不过至少是认识多年的同门,路上方濯没话找话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感觉也就没有那么奇怪了。等到了山下、进入甘棠村要去往那家店面的时候,方濯有意向四周看了一遍。没有熟悉的人在,村民们忙忙碌碌干着自己的事,祝鸣妤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方濯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主动出击。他两步赶上,追上祝鸣妤,低声道:“师姐,洛笙师妹的事,你听说了吗?”

祝鸣妤一愣:“洛笙?怎么?”

方濯将来龙去脉给她简单讲了一遍。他发誓自己只是因为担心洛笙被骗而决定跟与她走得较近的人知会一声,他都没敢告诉君守月,因为怕这姑娘性子急又没脑子,容易坏事。他为了确保此事的真实性,特意去问了廖岑寒,得到的是相同的结果:洛笙确实在这里等待着什么人,并且是个男人。廖岑寒看得清清楚楚,那人比她壮不少,且肩膀宽阔身量高大,绝不可能是女的。

果不其然,祝鸣妤一听,便拧起眉毛。她也四下看了一遍,只可惜两人已经马上就要走到店面,与廖岑寒之前看到的那个角落相隔了半个村子远。无奈之下,她只得问清具体地方,打算等回山时看看能不能碰上。两人到饭馆前,纷纷交了请柬。只是方濯没有想到的是,祝鸣妤这样惜字如金的人,竟然在递交请柬前认真地说了一句:

“师姐弟。”

“——哎,哎哎,是振鹭山的仙君吧?咱们都明白的,师姐弟嘛,明白、明白……”小二赔着笑,连声要把人往里请,祝鸣妤却头也不转,与他擦肩而过,直直地走到最里面坐下了。

说来惭愧,方濯也是从那时候才感受到她心情不好的。祝鸣妤从落座时就没有主动说一句话,始终在吃。她跟方濯出来好像真的只是为了下山一趟,她的行程就是她的目的。只是这样的沉默,便在无意的举动中流露出些许苦闷。四下人来人往,祝鸣妤端坐,却好似被阴影挤入角落。方濯观察着她,几回没找到话题,心想她可能正为烦心事所困,估计出来这一趟也很难明晰,便询问了她的意见,抱来了一坛酒。

酒嘛,喝一口状若无事,喝两口飘飘欲仙,喝三口便顶天立地、摩乾轧坤。方濯的本意是好的,他自己绝不多喝,也认为祝鸣妤会有自己的考量,却没想到这是他近几日来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两人约在黄昏前,从太阳将落山时到月上西楼,两人都喝高了。祝鸣妤果然有心事,一杯一杯地续着,方濯要拦她她也不做声,喝到最后,面颊酡红,昏昏欲睡。方濯酒量与她持平,师姐不仅自己喝,还给他倒,他不好意思拒绝,一两杯陪着还好,后来越喝越头晕、越喝越上头,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飘忽不定,胸口处堵着一团烈火,烧灼着那颗心脏,直冲入眉头,难受得他想打嗝。

两人出来吃饭时,从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脚边堆了三只空坛子,手边还放着一坛。祝鸣妤喝得手都抖了,摇摇晃晃地还给自己倒,一半泼到外头一半泼到自己身上,还举着坛子,询问方濯是否也要。

可怜方濯已经喝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啪地一举杯子,一本正经地说:“喝!”

“好。”

祝鸣妤欣然赞赏。她给自己倒了个空杯,给方濯的准头倒是不错。吃饭吃到最后化身两个醉鬼,灯火喧嚣中昏昏沉沉,却彼此敬佩。祝鸣妤撑着头,握着杯子,苦笑一声。她轻声说:

“我以为,你不会应允我。”

“什么不会?”难为方濯还能空出一只耳朵的酒来听她说话,“师姐,你说什么?”

祝鸣妤不回答他。她眼神飘忽,神色迷蒙,眼睛只盯着桌上一处无意义的角落,声音都似乎飘荡得虚无了。

“她从来不会认真看看我。”

方濯晃晃脑袋,仿佛听到耳朵里的波涛咆哮声。祝鸣妤拿起杯子,举到自己唇边,只是愣着,没喝。却喃喃地说道:

“我真羡慕你,方濯。观微师叔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可是她眼里却从来没有过我。”

“我那样的努力,那样用功,就为了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眼前……可她却依旧待我如此,我从未等到过她待我与旁人不同时。”

“谁?”方濯从来没听过祝鸣妤伤春悲秋。这算一个世界奇迹,可惜他错过了。很难说他现在认不认识面前的人是谁,或者他的反应只是他的教养所带给他的优良品质,又或者只是下意识地接话茬,但无论如何,祝鸣妤得到了他的反馈,抬起了头来。她面色平淡,眸光冰凉,神情却略有苦闷。嘴唇紧紧抿着,眉头却微皱,便显得有些委屈。她握紧杯子,说道:

“你怎么说服他的?”

方濯眯起眼睛:“什、什么?”

他努力将人往前伸。祝鸣妤干咳一声,把最后的理智也给咳走了,同样往前趴了趴,加大了声音:

“我说,你怎么说服你师尊的?”

“什么说不说服啊,什么意思啊,”方濯傻笑起来,“我师尊、我师尊对我好,我知道。他对我最好了,这世上找不出来第二个。”

“我不要听你说这个。”

“那你要听我说哪个?”方濯道,“别、别的我也没想过。你说什么呢。你要说什么呀?”

是啊,她要说什么啊?方濯脑子里一团乱。他听得见祝鸣妤在说话,但具体说了什么,喝晕了的大脑却已经不能再给他及时提供相应的感知。他用手撑住桌子,感到天旋地转,只听到祝鸣妤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梦里的一朵云,分明生在天上,此刻便涉水乘舟而来。

“是啊,我要说什么?”祝鸣妤垂着头,摩挲着杯沿,突然笑了笑。

“我要说什么?”

“她从来不、从来不像他在乎你那样在乎我,”她慢吞吞地说,“她从来……从来没有看到过我。我上山是为了她,进内门也是为了她。我从最初就是为了她来的。我为了她活到现在。但是、但是——”

月色皎洁如水,天高云淡。振鹭山万丈高阶,路长长一条,若跨越天堑。方濯与祝鸣妤一前一后颇有礼节地去,勾肩搭背地回。两人已经喝得掉了向,夜风一吹非但没让脑袋变得清醒,反倒愈加昏沉。祝鸣妤捂着胸口,踉跄两步奔到甘棠村的那棵桃花树下,吐了出来。她吐得辛苦,方濯躬身在旁,还替她拍拍后背。嘴里嘟囔着:“喝不了就别喝,你看你……”

祝鸣妤吐了两口就不吐了。她拍拍胸口,将那口气顺下去,坚定地挺直身躯,转头看向他:“只要我没死,就还可以喝。”

“好魄力!”方濯由衷地赞颂她,“不愧是师姐!”

“我不是师姐,”祝鸣妤道,“我是祝鸣妤。”

话刚说完,一股冲动就又涌上喉头。祝鸣妤一转身吐了。方濯还沉浸在这一雄心壮志的余韵中,颇为忘我地拍拍手,重复道:“你是祝鸣妤,说的好。”

“我是、我是……”

祝鸣妤一边回应他,一边哇哇吐。身后传来几声错乱的脚步声,她的直觉敏锐地听到,但也没管。她扶着树干,掌心被树皮硌得发痛,但却比不上心头郁结。祝鸣妤弯着身、抬起头,从树影依稀中看到了今夜的月亮。月光明亮,连云也看不到几抹,好一个宽松明朗的寒川月夜。树枝下的冷光如一条绸带,雪水一般流淌着。祝鸣妤凝视着它,感觉到眼前一片朦胧。她用额头抵住树干,咳嗽两声,方闭上眼,便忽闻身后有人犹犹豫豫地询问:

“……大师兄?鸣妤师姐?”

祝鸣妤双眼迷蒙,转头一看。廖岑寒和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站在身侧,正愣愣地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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