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巴巴

繁体版 简体版
剧情巴巴 > 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 第118章 优秀演员

第118章 优秀演员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方濯其实不放心让柳轻绮自己一个人待在屋里。但是相比之下,他更无法放心叫廖岑寒与花安卿单独上街。首先不论廖岑寒的心里到底如何——他是无师自通男德选手,都没跟人家穆瑾儿说过几句有营养的话,便单方面决定为她“守身如玉”。如果不是此次事发突然,好巧不巧上几回保护花安卿的又正巧是他,他肯定不愿干。

但时间紧迫,须得与“特殊手段”引诱花安卿打开心扉,也不得不逼迫他对他与穆瑾儿那无中生有的感情暂且一作“背叛”。至于柳轻绮,方濯在之前准备灵魂离体时已经在房间周围布了一层灵力网,但他对于自己的能力也有着相当的认知,知道阻拦是没用的,只能起个警戒作用。真出个什么事,柳轻绮自己比他这留下的破烂自卫系统要有用的多,因而也就索性做个警报器用。跟着花安卿一路往外走,他的精神还分了一半到灵力所牵涉的另一头的房间上,所幸那儿一直平安无虞,不声不响,才让他慢慢放了心。

他俩算是合格的保镖,正巧花安卿也是个挺优秀的导游。两人夹击一人向前进军,横扫整个夜市。尽管方濯已经来过两次,就在同一个地方,廖岑寒排了三次炸鱼,但是演技天分此刻占据上风,两人愣是装得一次也没来过,无头苍蝇似的乱窜,随便一个摊子都想上前去进行一番科学考察,颇继承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精髓。至于钱,也是一笔笔往外扔,闭着眼睛进货,魏涯山看了估计能两眼一翻直接背过气去。不过俗话说得好,“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两人又年轻,稍稍装一装,便有着富家傻少爷一掷千金的风范,对着一只风筝,方濯一抬手,将一锭银子啪地拍到摊位上。

“将这些风筝都包起来。”

廖岑寒原本正跟花安卿没话找话聊天。闻言顿了一顿,嘴巴一张,想接茬。

但喉咙却一紧,一声短促的呼声掩盖了接下来的话语。最后出口的也只是一句:

“不至于……”

廖岑寒目瞪口呆,花安卿目瞪口呆,摊位老板也目瞪口呆。一时三只呆头鹅僵硬在原地。一锭银子闪闪地流于烛火之下,如此沁人心脾,却不敢采撷。那只手抵在桌侧,意图上来又瑟瑟地落回去,结结巴巴地说:

“不,不公子,不至于……”

方濯手很稳,心在滴血。他一咬牙,将银子往前一推,说:“花夫人不是想要么。”

花安卿连忙道:“我、我不想……”她连忙上前,将银子往怀里一揣,向外走了两步,又转头示意两人跟上。

“钱也不是这么用的呀!”

她年纪比两人都小,但对于理财颇有自己的一番看法。当即珍惜地将银子放在掌中拍了拍,又塞回方濯怀中,颇有些抱怨:“有钱是好,但是也得用在刀刃上。那一摊位的风筝,只要一贯也就够了。”

方濯将银子收回荷包,恍若劫后余生。但人设还得继承,虽然心头已经欢乐如奔跑在浩茫草原,脸上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师尊叫我们陪花夫人开心嘛。”

他冲廖岑寒使了个眼色。终极男德学员廖岑寒忙十分不愿地接话道:“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夫人开心,我们也好交差。”

只能说明,陪伴疗法确实好用,外出转了一圈,花安卿苍白的面色便明显显露出些许红晕来。这回她心生舒畅,面上便也带着一点轻松的微笑,面颊原先惨白如纸,如今也又似桃花般甜蜜的绽放。她扬着眼睛看向方濯,此时已从容很多。她也不是傻子,在这百依百顺的侍从之中自然完全明白了两人什么意思——从来没有突如其来的爱情可供斟酌,一切的体贴均来源于有利可图。她将袖口垂下,此时已经新换了一条衣裙,是在一家还没关门的成衣店火急火燎斥巨资买下的。花安卿给他们记了账,打算等回了孙府后用自己的私银还给他们。但是在现在,她所要给予的他们的东西,却并不是那暂存在孙朝手下的财物。

大抵对于方濯和廖岑寒来说,空头支票比真金白银来得更为宝贵。花安卿需要有与他们交集的理由,这样才能让孙府与这间客栈之间拉出一道浅浅的联系。花安卿绝对知道他们的来访并非真心实意,只是聪明人之间从来不需要点得太过明晰。在那一瞬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游逛的过程中她一直都予以开颜,现在也不例外。实话讲,这样的快乐与轻松已经是十分难在她的面颊上得以展现的了,就算是无法得到真相,也至少呈现了两个业余被强行拉上马的心理师的能力。花安卿看着心情不错,这导致了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转过头看向孙府,沉默着仿佛目睹一座高山。她有意朝着集市外走,不多久便远离了它。等到声音完全消弭时,已经走到了孙府附近。面前的房子高而巍峨,不愧是孙府打造多年的专门定制版房型。花安卿不知为何走到这里,又站在黑暗处静静地观赏一番。两人凝神等待着。直到花安卿终于向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指一指屋檐之上,对方濯轻声说:

“我第一次看到三夫人的时候,是在这里。”

这是一句语焉不详的陈述,但是却代表着转机的开端。在花安卿的背后,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屏息,精神瞬间便紧张到了最顶点。

接着却听到同是花安卿的声音,带着追忆的年光与缥缈声色,轻轻地响起:

“她从这儿跳下去,掉到地上,摔成一摊。很多人都在,但是没有人扶起她。人们看着她,等待她自己起身。但是没有。她死了。”

“我跟你们说我不认识她。……但其实我撒谎了。我认识她。至少我见过她。在她嫁入孙府之前,在她还不叫褚氏的时候……”

花安卿停了声音。她站立在孙府前,深黑夜色里有些许金黄色的光芒遗落她手。低头看去,才发现是她新买的灯正在夜间闪着光,花安卿一松手,那纸灯便噗的一声落到地上,随月光明灭不定,蔓延而去。

在这远离了闹市尘嚣的漆黑的寂静里,一声呼吸也令人生畏。方濯看着她的背影在火光的映照下忽隐忽现,看着她慢慢举步走向孙府门前,又在数丈的位置之外停下。那样的背影人不应当见着。它苍凉无依,或许只能用“孤寂”来形容。倘若该被记住,那这样的背影应当出现在雪原,而不应立于街巷。只有冰冷孤寒的纯色才与这样纤弱细腻的背影相当,站立在孙府前只会让人觉得两者完全无法同居一处世界。这时候月光闪烁,夜幕放晴。屋檐上什么都没有,可花安卿的话却分明如同锐利的屋瓦,一寸寸割着人惶恐不安的心。

“她要死,或活,没什么区别。只要她进了这间屋子,就没人知道她叫褚春娘。这,这座房子。”花安卿抬手指着孙府,被那巍峨的影子沉沉地踩于脚下,分明并非是同一量级的存在,她却岿然不动。

“这座房子。”她重复道,“进去了就会被遗忘。你叫什么,是什么,嫁人前是怎样的性格,是否有过知心的朋友,到了里面都会忘。忘掉你的兄弟,忘掉姊妹,只有忘了才能在里面活下去。而里外的人也会忘了你,没有人会记得你。你叫什么,是什么,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如果你想知道,便只能死。这里面死了太多的人,但是房子绝非这一座,家族也绝非这一个。他们家的三夫人对外只能称作是褚氏,尽管麟城内有那么多人直到她曾经叫褚春娘,可是重要吗?依旧没有人记得她。这座房子便是作此效用,它不给人活路。如果真的还算是有所贡献,那么便只能说它为死人提供了一处可供休息的场所。仅此而已。”

花安卿安静了,像她的名字一样,在连珠炮响似的控诉之后又停下来。场面一时鸦雀无声,人人仿佛都变成聋子,可分明彼此的呼吸声都响彻耳侧。夜风徐徐而来,吹过她的鬓角,卷走那些平静而淡淡的言语,方濯走上前去,替她将灯笼捡起,却并没有送回她的手中。她凝视着花安卿的眼睛,仿佛在夜色之中窥得一丛颤颤巍巍的火种,虽矮小而脆弱,但却来势凶猛,不可忽视。

方濯觉得自己的面部线条从未有过的如此冷硬。他问道:“你究竟是谁?”

花安卿看一看他,便别过头看向廖岑寒。她笑了笑,说道:“谢谢。”

三人之间又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花安卿抬手捋捋头发,从方濯手中拿走灯笼,火苗映照出容颜,照亮了那双冷淡的双眼。

“我谁都可以是,也谁都可以不是。我可以忘掉很多人,乃至于最后忘了自己,但就算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可能忘了她。”

“她的尸身不在乱葬岗,而在孙府的地下。那个人叫‘褚春娘’,因被怀疑下药毒害孙夫人的孩子而被孙朝赶出府去,又被赵如风威胁自尽以示清白,给了她一条绳子。”

“但是她没有选择这条绳子。她把它绑在身上,在上面写上了赵如风的名字。然后她便回到孙府,爬到楼顶上,在清晨阳光初起的时候,跳了下去。”

孙朝紧握着双手坐在屋里,犹豫不决。他正焦虑而紧迫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这个夜晚他是注定不会睡下了,月光明亮,可没有星星的夜也太让人惊慌。他希望能有一束更好、更热烈的光芒射进房间里,最好将这屋里照得像白昼一样闪亮才好。他需要有一个如水般汩汩而淌的夜色作为窗外景观,希望有四面八方的光源推崇而为拥趸。他坐在桌边,过不了多久又起身忐忑不安地四处游走,顺着房间绕了一圈不够,面上逐渐显现出某种狐疑神色。

他在等人。而明显,他等的人迟迟未来。

孙朝站着或坐着,心里一直在想。赵如风在今夜一定会动手,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个女人以她深沉的心思,妄图将一切罪名都罩在他的头上。孙朝自认自己可以买通城府、不担任何罪责,但是终也抵不过悠悠众口——褚氏自尽那日可将他吓得不轻。他怎么说的来着?从前天晚上他就有预感。他预感到第二日会有什么再无法回头的事情发生,不过那一日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他也就没有如何放在心上,乃至于日后竟忘了:那日不过死了个褚氏。死了个小妾,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孙朝的逻辑。褚氏之死,在他心上只不过似墨滴渐开一处小小的污点,不适几日,渐渐地也就忘了。不过现今倒是又想起来——前一夜混混沌沌、意志消沉,总觉得双腿双脚怎么放不得劲儿,大抵便是为了第二日自杀的褚氏。她怎么能在那儿死呢?孙朝心里还挺懊恼。他心想,如果将她赶出府之前可以提前约法三章就好了:赵如风要做什么事情我会尽量拘着她,但是你别回来。或者一定要死,就不要死在孙府旁。搞得当日打扫起来非常费事儿不说,还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

孙朝在等人。他始终在等,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阵,想起褚氏的死相闭眼,又想起有关她的冤魂传闻,不由地打了个颤。大概再有一炷香后,门突然响了起来。这声响像是一支利箭骤然划破夜空,也猛地击破了孙朝的表象。他慌忙站起身,两步跨到门边,要开门,却又突然想到有冒牌顶替的可能性,将脸贴在门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阁下何人?”

“你一直在等的人。”

那头懒洋洋地回答。孙朝听到这声音,面上表情便骤然松弛,连忙开了门将人往里请。

“仙尊,仙尊您请坐……”

他点头哈腰。那人闻言却顿了顿脚步,转头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仙尊?”

孙朝如有雷击,猛地回想起来,忙改口道:“不是仙尊……大人!魔尊大人!您看我这脑子,上回刚被提醒过,这回又忘了……”

他喊得这两声夸张而又真诚,只是收了声音,应当是不想被别人听到,谦恭地低着头,看来倒是令人很受用。来人唇角一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迈步飘飘进屋,神色从容平静。来者一身黑袍,行走悄然无声,不是别人,正是燕应叹。他此前刚在孙府逡巡不久,与几位孙府的“客人”打了照面,这回又来见着主人。孙朝十分敬重他,端茶又倒水,动作娴熟。燕应叹也不客气,接了茶水,甚至还与他道了声谢。这倒是将孙朝吓得身子一抖,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陪笑道:

“您看您,这道什么谢……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嘛。您帮我这么大忙,给您当牛做马都还不清这大恩大德。孙某在这儿谢过您救我一命了,谢过您了!”

说着,孙朝一撩袍子跪在地上,竟就要行跪拜大礼。燕应叹笑眼眯眯,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见状也不追究,摆摆手叹一口气,笑道:“借你的说法,举手之劳而已,何必挂怀呢。”

孙朝道:“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我来说却是救了我孙朝身家性命。这个礼,您便收着吧,否则我良心难安!”

他说着,双膝也未曾移动,当真用手抵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燕应叹面上犯难,像是有些窘迫,口中也一直叫着不可不可,手却全然没有要上前扶一扶他的意思,两人便在这愿打愿挨的氛围之中谢过了燕应叹的“救命之恩”。

三头磕毕,成功传达了谢意与诚意的孙朝登时有了底气,心想事情要做就做绝,连头都磕了,至少在这时应当二人之间已没什么疑心。他三两步跨到燕应叹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下,转眼看向窗外,已经临近子时。

他一转头,还不必开口,燕应叹就清楚了他要做什么。不用孙朝先提,他自己便先放下茶杯,主动同他交谈,言语平静,竟然还带着些许亲切:

“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

“做好了,做好了,”孙朝点头如捣蒜,“您安排的事怎么可能怠慢?”对上燕应叹的眼神,他又了然,放轻了声音,笑着说道:“您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没有第三个人。”

“夫人也不知道?”

“哎哟您看您说的,这怎么能让她知道!”孙朝说,“刻意藏着的,除了我,谁也不知。”

燕应叹非常满意。他放眼看了一圈孙朝房间,慨叹道:“你这房子修得倒是不错。”

“都是工匠会修,和我没什么关系,哎……”

孙朝这时候倒是很会藏拙。燕应叹看上去非常喜爱他这种状态,鸡零狗碎地与他聊了几句,大部分都是家常话。什么家中现在下人有多少啦,花园里有几处竹林啦,晚上睡觉时要是太热怎么办之类,问得孙朝惶恐而又迷糊,不知这位魔尊究竟要做什么。

但很快,燕应叹便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自然,他是不可能千里迢迢抵达就是为了向孙朝为晚上驱蚊一事而请教的,他有他自己的目的,并且深深地与孙府牵扯在一起。

“你们家二房那具尸身藏到哪里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