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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李氏含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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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均是一愣。就连赵如风那副伶俐口齿也在那瞬哽了一哽。反倒是孙朝在旁边搭了腔:

“是。”他又补充道,“大夫说是。”

柳轻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转头招招方濯,问道:“她怎么说的?”

方濯眨眨眼,一时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但这突然的错位也只有一瞬之间,下一秒他就立即与柳轻绮的思维接轨,立即道:“二夫人说她死于蓐风。”

赵如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紧了他。

方濯不卑不亢地将目光同样投回去,与她狭路相逢,说道:“难产而死与蓐风而死想必还是有一段时间差的,两位何必因此而骗人呢?”

赵如风垂在两侧的手掌无意识地攥起了拳。她的眼睛不再朝着四周看,仿佛要将方濯的脸刺出一个洞来似的,眼瞳也仿佛长出数道白骨,将那张清丽的脸尽数染上怨毒。

“二夫人说?”

赵如风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尖刀。方濯扬起下巴:“正是。”

“她已经死了,何来‘她说’?”

“凡俗自然无法与死人对话,可总有种法子叫‘通灵’,”方濯道,“与阴间交流,虽然难,但并不是不行。这是二夫人亲口所言,她说她在坐月子时染了蓐风,高热几日后不治而亡,是这样吗?”

话说到此,孙朝霎时明白了方濯的意思,脸上已经没有分毫血色。他站起身来,望望赵如风的侧脸,后者却并没有看他,只将目光移向方濯身旁的李桑落,盯了半晌,突然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柳轻绮,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调笑道:

“柳仙尊,您看您这徒弟,真是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位有夫之妇,他不回避不说,还敢这么跟我说话,长此以往这么没规矩下去,怕是仙尊要被天下人耻笑呢。”

方濯喉咙里一卡,像是平白吞了根鱼刺,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廖岑寒不愿理她,原正站在柳轻绮身后冷眼旁观,闻言猛地回头,声音都拔高了三个档次:

“怎么说话呢?”

方濯更是吃惊异常,用手指指自己,半晌才终于憋出来一句:

“我没规矩?”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下吸得太猛太急,一下子冲昏了他的头,最后也只是冲出来一句又凶又急的:

“我没规矩?夫人,您说话也睁开眼,我们是为了您家事而来的,就算是逾矩也是合理的,是你们允许的,怎么又是我没规矩了?”

“你这样冲我大喊大叫,难道不是没规矩吗?”赵如风冷冷看他,敛了笑容,“按我孙家的规矩,外男本不应与女眷同处一室,何况主母?你们三个人,属你师尊年纪最大,本应只要他一人进来就好了,是我们还念想着你二人的心情,才让你们入此屋。该到哪里、等在哪里,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小小年纪便不知天高地厚,长大了还了得?规矩这个东西,便是要从少年时便培养,总不能你们师尊懂得怎么尊重人,你们便不把这当成一回事了?”

她抬起手,拍拍巴掌,扬声道:“来人,送客。”

廖岑寒扶着椅背,猛地向前一步:“去哪?”

“去你们该去的地方,”赵如风连个眼色都不肯给他,“我孙府就算是不如你们修真门派那么广博,也至少能有一两处地方放下你们二位仙君。既然你们不愿意在这间屋子里待着,那便去你们该去的地方。该说的,我自然会和柳仙尊说明,我没有仙缘又不懂法术,你们也不必担心我会对你们师尊做什么。午后我便喊车将你们送离孙府,签字画押结案。这件事不必费心,也到此为止!”

两人皆傻在原地,眼看着有人推开门等在门口,要请他们出去。赵如风拢住袖子,目光平淡地在二人之间游移。廖岑寒喊道:“等等!孙夫人,褚氏一事还没了结,怎么下午就要走?”

“此前我留下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帮我查清楚小蓼的死因,但是你们说‘活人不管,只管死人’。可非但没有进展,还将气撒到了我这个活人身上。”赵如风看向李桑落,眼中仿若沉了一块浮冰,冷淡到没有一丝感情,于此前歇斯底里的态势全然不符,“二房、三房是如何死的,这是我们的家事。如何安葬、后续怎样,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以前我信任你们,但现在我后悔了。你们大可直接离开这里,此后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孙府自己承担,与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语罢,她又提高了声音:“送客!”

一位侍女闻言上前,冲方濯行一行礼,轻声说:“仙君,请这边走。”

这一声如同一支利箭,猛地刺进他的大脑,胡乱翻搅一番,脑袋都要炸了。方濯很少能再体会到这种要被气晕的感觉,何止胸口,连带着手指和眉毛都跳个不停。赵如风未曾有一分停顿,行云流水的一套下来,方濯就已经被她彻底堵到死胡同里。不守规矩、没有进展、不再信任,一顶顶帽子突如其来扣到他的头上,像是被不由分说塞了一只秤砣,直朝着地心深处坠去。

他与廖岑寒彼此对视,纷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愤怒与茫然。廖岑寒上前一步,似乎要理论,但是又被直行而来的侍女挡住了去路。他能讨公道、能拐着弯骂人,但却偏偏对姑娘家说不出话来,嘴巴刚张开,便又沉沉地闷了回去。方濯先将李桑落扶回去躺好,再一转身,那人已到了身后,见他不动,又冲他福一福身:

“仙君请这边走。”

方濯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柳轻绮。但眼神并没有与他相撞,柳轻绮的目光下移,似乎始终盯着地面上的那条裂缝,一张水墨画似的歇在椅子上,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意思。

方濯别开头,不看他。他就不走。身后是李桑落,身前是柳轻绮,无论任何哪个交给赵如风他都不会放心。赵如风此番话很明显就是在赶人,前一日她还恳请着柳轻绮留下能为她查明张蓼死因,今日却就突然不管张蓼也不管自己了,急头白脸地要将人推开,猫都看得出来有不平处。他下决心不走,绝对不走,抬手轻轻一震气,便将面前侍女推出去数步,虽一言未发,但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赵如风的神色愈沉。她淡淡地说:“仙君不愿意?”

“不愿意,”方濯一字一顿道,“师尊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他说得斩钉截铁,分明展现了自己的态度,就是不走。可又极其分明的,赵如风扫过他的目光里只有蔑视。照理来说,他比赵如风高,也比赵如风壮不知道多少,却并不妨碍赵如风微微抬脸,轻蔑的眼神扫过五官的每一处角落。她丝毫未惧,也没有被影响半分,甚至不屑于在他身上再停留些许目光,只微微低一低眼神,声音很轻,但却充斥了整个房间。

“送客。”

“我看谁敢?”

廖岑寒紧了眼神,不由冷肃了神色。方濯手扶伐檀,随时准备出鞘。这动作让原本比邻他的那位侍女瑟缩起来。她握住双手,颇有些忐忑地抬头看了看他,不敢上前。

屋内静如夜色,一时只能听到数人紧张的呼吸声。赵如风四下环顾一圈,提高了声音,又说道:“都聋了吗?仙君不要走,那就你们请他走。”

“送客!”

“等等。”

一声响突然从寂静的一侧跃然而出。听闻此声,方濯胸口一涨,骤然松了口气。

柳轻绮扶着椅子坐直身子,看样子好像也把隐藏在白衣下的二郎腿给放了下来。他的手指轻轻敲敲红木桌子,对上赵如风转脸看过来的目光,略一莞尔。

他笑着说:“夫人方才说我徒弟没规矩?”

赵如风道:“仙尊听到了?我还以为仙尊睡着了。”

“案子还没结束,我怎么能睡着?只是方才有些累罢了。”柳轻绮摇摇头,提起放在一侧的茶壶给自己沏了杯茶,捏在手中,却也不喝,只将目光投向了方濯,淡淡地说,“这话恕柳某难同意。我们家阿濯从小就是山上的佼佼者,规矩礼貌学得一等一的好,岑寒也是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脾气好到几乎不跟人红脸。夫人如今说他们两个没规矩,我想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吧。”

方濯长出一口气,手从伐檀上放了下来,淡淡地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侍女。再一抬头时,却又正好撞见廖岑寒的目光,这人面上不动声色,眉毛却往上挑了挑,嘴唇轻轻一勾,传达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得意神色。

柳轻绮说得还算委婉,却处处都有着留人的意思,可惜赵如风不吃他这套,柳轻绮要留人,她也就不计前嫌,照样一起呲:“仙尊也和这群小孩子一个德行吗?”

柳轻绮欣然道:“我是不是不知道,不过夫人既然说他们不守规矩,就应该有个规矩。能冒昧问下是什么吗?”

“我们孙府的规矩,外男不得和女眷同处一室,就算是破例,也顶多一个,还需要一个男丁陪着。仙尊爱徒已经坏了规矩了。”

“那张蓼呢?”

赵如风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原先站得笔直,却突然后退两步,扶住了椅背。孙朝只坐在一边瞪眼,整个人看着像一只被毒哑了的无辜的鸟雀。他抬起头,看看赵如风,又看看柳轻绮,面无血色。

“你……”

赵如风回眸一瞪,把他的质疑瞪了下去。再抬起头时,眼睛便已经瞪得像铜盘一般大,正欲驳斥柳轻绮,却反被他抓了机会,卡了话茬。

“我还有别的问题,请夫人容我问完。”柳轻绮拍拍袖口,老神在在地坐好,举着茶杯到唇边轻轻一磕,看着是抿了一口,其实并未入唇,只是稍稍沾上了一点。停顿了大概有两个呼吸,大抵是在心中细数接下来要问的话,随之手与茶杯一同落到桌上,陶瓷触底,发出当的一声响。

“要问的话不少,但既然夫人说了规矩,咱们就从规矩起步,”柳轻绮平静道,“夫人与张蓼是何时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让张蓼偷渡入府的?夫人与张蓼究竟是为什么偷情?是爱吗?还是想要报复孙公子?夫人与张蓼是否是因为感情才在一起的呢?还是为了掩盖褚氏死亡真相?张蓼来孙府到底是为了清除怨气还是为了操控魂魄?张蓼死后夫人将他的剑收到哪里去了?在那把剑上是否有操纵魂魄所需要的灵气?褚氏冤魂是否并未被送入轮回、而是仍在夫人手中?孙公子门前的驱魂符你是什么时候换上的?或者说……那张招魂符是你什么时候暗度的陈仓?”

赵如风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手指紧紧攥进椅背,连带着指节都泛着青白。柳轻绮用手轻轻抚摸着茶杯边缘,低眼瞧着地板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神色万分平淡,语气里甚至带着些笑意:“张蓼之死应该是你做的吧,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就因为他发现了阁楼上的秘密?昨夜你和孙公子偷偷跑到阁楼是要干什么呀,为什么最后放了一把火,你成功逃脱,可孙公子却被关在里面了呢?那个关在阁楼上的女子,你们的二房,不叫李竹兰,也不叫李千秋,应当是叫李桑落吧。她不是死于蓐风,而应当是死于一场火灾……或许就在昨夜,你们的二房死了?李桑落,在一间秘密房间里度过了一年暗无天日的时光,在昨夜终于死了……孙夫人,也许对于你们来说,这样一个目睹了褚氏真实死因的心头大患——总算是彻底清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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